“怎么，你也想请我算命？”童菡微笑。
寇语似是纠结，攥着自己的掌心欲言又止，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童菡不用猜就知道，她这是衡量过了，钱还是比面子重要。
童菡又一句：“我的收费，未必比小仙女妞妞便宜哦。”
寇语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怎么知道！”小仙女妞妞就是昨天她咨询的那个天师的id，后来她又咨询了几个，发现价钱都是她不能承受的。
“你在公共论坛发帖，谁都有机会看到。”
寇语叹了声：“你既然看见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怀疑我男朋友出轨了。”
“我这儿没抓小三的业务。”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寇语皱着眉，“我想着能不能抓到他点把柄，就在自己家装了几个摄像头，然后就……拍到了点……东西。”
寇语说话时，声音无意识地颤抖，眼里的惊恐溢于言表。
“童菡，我……其实我有请过其他的天师，但都是些骗子，我不信他们，我周围认识的人，懂这方面的也就你一个。我实在没办法了……”
寇语看到监控里的画面后，立刻就请了一个天师，花了大价钱，可人家看完监控录像后，马不停蹄地拒绝了她并且退还了定金。
线下她也去天桥底下找过道士，也都是看完录像就吓得屁股尿流。
全他娘的是骗钱的骗子。
“你之前说过我会倒霉，我现在才是真的信了。”寇语后悔不迭。。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童菡好整以暇。
寇语抽泣起来，扒拉着童菡的手臂：“呜呜呜，你不帮我，我真的没办法了啊！！求你帮帮忙！呜呜。”
她一下子就哭上了，说来就来。
童菡还没见过这场面呢，“别哭啊，都多大人了。”怎么和小孩子似的，不答应就撒泼。
“那你答应帮我了吗？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嘴贱，我自己的作品没选上，是我技不如人，我给你道歉，你要是嫌弃不够正式，公开给你道歉也行。”寇语一把鼻涕一把泪。
“得了，我才没空记恨你。”寇语这人除了嘴贱，本质上并不是个坏人，人都有嫉妒心，童菡能理解。
这么慌乱，应该真是遇到了大事。
“那你是原谅我了，谢谢，谢谢。”寇语见杆子就往上爬。“视频在u盘里。你看看吧。”
已经是下班时间，她们找了个咖啡馆的角落，童菡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
寇语抱着椅子上的抱枕瑟瑟发抖，还遮住了眼睛，完全不敢再看第二遍。
她安了好几个摄像头，厨房，卧室，客厅都有。
监控里，范毅正在厨房里做饭。画面里只有他背对着镜头切菜的声音，菜刀和菜板碰撞，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范毅切完了菜，拿过来一个黑色塑料袋，他将塑料袋里的东西倒在碗里。
“什么东西？”
寇语头埋在抱枕里，声音闷闷的，“你接着看就知道了。”她想想都犯恶心。
童菡做了下心里准备，这种反应，应该不是一般的辣眼。
画面中范毅走开了，被他身子挡住的那婉东西终于露出了全貌，那是一碗带着淡粉色的，有着清晰脉络完整形状的猪脑。
童菡眉头紧皱。
范毅离开一会儿，又回来，在这碗猪脑中倒入了生抽，辣椒油，最后再撒上他切好的葱花。
白花花的猪脑被拌开，鲜红的辣椒油顺着沟回留下来，零星混着点小葱的翠绿，色泽搭配地煞是漂亮。
只是那鲜红的辣椒油，看久了越来越像……血色。
童菡还在疑惑他为什么不煮就撒了调理，下一秒就看见范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童菡胃里一阵翻滚，生吃……她的眼睛遭受了暴击，鬼做出再血腥的事情她都可以面不改色，换成活人，是真不行。
“他平时没有异食癖吧？”童菡问。
寇语头摇的如同拨浪鼓，“绝对没有……”说到一半，她似乎又有点不确定，或许，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范毅。
她与范毅是校园恋情，那时候两所学校近，大一开始在一起，一直到现在，同居也有一年了，从来没有发现他有这种癖好，有一次去吃日料，他都还嫌弃生的三文鱼口感怪怪的。
“他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有，有一次莫名其妙开始吐，还有一次因为呕吐引发了晕厥还进了医院。”
“童菡，怎么办呀，我找的其他天师，都说他体内有只大鬼，长久下去，那只鬼会把范毅害死的。”
“他们是这么说的？”视频的冲击力的确很大，范毅的不正常肯定是有原因的，有鬼作祟也不是不可能，“还要见到人才能清楚。”
“好，今天你陪我回去吧。”寇语自从看了这个视频后，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范毅问也只是说公司忙，需要加班，她这几天都住的快捷酒店。
惹上鬼，必定要有缘由。
童菡问：“为什么你觉得他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之前的天师说的，本来我也没联系起来，范毅在一个月前参加了一场葬礼，从葬礼回来，他就有点不对劲了。之前的那个天师说，是他从葬礼上，带来了有怨气的东西。”
怨气，这东西是天师最不愿意沾染上的东西，怨气与煞气相似又不尽然，怨气会扰乱人和鬼的心智，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蛊惑，稍有不慎，天师极有可能在驱鬼的过程中走火入魔。
难怪没人愿意接这个单。
童菡的体质是不怕的，怨气影响不了她，这活还真只有她能接。
两人收拾好东西正打算离开咖啡馆，寇语的手机响起来。
“喂，对……我是范毅的家属……什么？他又晕倒进医院了？”
童菡与她对视一眼。
范毅这次进医院的理由和上次几乎是一模一样，稍微有点区别的是这次更严重。医生对范毅还有点印象，短期内两次昏厥，还都是同样的理由，医生不敢马虎，立马给他安排了全套检查。
生怕有什么没查出来的病。
范毅没多久就醒了，他仍旧很难受，如同怀孕的妇人一般，口吐酸水却吐不出什么东西。
“我不做检查，你们都给我滚。我没病，我要出……呕……”范毅拔掉了手上的针头，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呕吐。
“范先生，请您冷静，我们在为你治病。”
“滚，我没病！”范毅似乎十分抗拒医生护士的接近。
童菡一进门欢迎她的是一个迎面来的枕头。
寇语非常抱歉：“不好意思，范毅他以前不这样的。”
“范毅！你在干什么！”寇语非常有气势地吼了声。
童菡虎躯一震，果然这才是寇语，刚才温柔都是假象，还是这个样子她习惯一点。
范毅原本嚣张的气焰，在看见寇语时，一下子就都熄灭了，眼神变得温柔，他着急忙慌跑过来。
“小语，你怎么来了……”范毅搓着手宛若一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我怎么来了，哼！医院打电话让我来的，我要是不来，还能看得见你在这里撒泼吗？范毅，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闹着不检查，上次进医院才多久，又晕倒了。”寇语用教训孩子的口吻教训他。
范毅照单全收，没有丝毫不耐烦：“小语，我真的没病……呕……”
他又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