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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解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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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北夏跟宋韵洁的关系维系在旁边人眼里看来一直是岌岌可危的,作为分隔两地不常见面的挚友,她们一个学期打电话的次数一只手是能数得过来的。虽然现在信息技术很发达,别的交流方式有很多很多,但两个能穿同一条裤子的人几乎不怎么联系,也着实让人瞧不出什么感情深厚来。

    陈北夏时时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别人看不出,是别人眼拙。

    此时陈北夏拨通了宋韵洁的电话,电话响起好几秒后,才被接通。听见电话通了,陈北夏语气里带着谄媚道:“宋宋,在干嘛呢。”

    宋韵洁话里藏不住的不可思议:“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该是想起你亲爱的我了吧,我猜你是实在无聊图解闷呢,这个点打搅我,不知道我追剧呢。”

    陈北夏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笑道:“一股子酸味儿,说的像我平时从来不跟你打电话似的,搞得百年难得一见的怪事一样,矫情。”

    “谁矫情还不一定呢,你那点花花肠子鬼心思就别拿来糊弄我了吧。”宋韵洁那头明显安静了些,应该是找了个角落说话,“是不是陆亦凉的事儿?”

    一说一个准,陈北夏略显尴尬地咳了咳,看来真是自己矫情了:“我说你是不是偷偷在我身边安插了奸细,放置了监控,不然能猜的这么准?”

    宋韵洁了然于胸地回道:“我就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比我还了解你的呢,除了叔叔阿姨也没别人了,我要是说天底下第三了解你,你哥都不敢跟我争。”

    “狂得很。”陈北夏笑骂,但并没有反驳,如果宋韵洁真为这个和许南行争起来了,那许南行十有八九是要落下风的。她们之间亲密无间,宋韵洁的妈妈时常说,如果再有一个女儿,就该是陈北夏这个样子。

    “到底怎么了?”

    陈北夏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宋宋,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她也算是冥思苦想过了,但是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出来,就好像关于陆亦凉的所有事情,只要一想到,她的脑子就会立刻宕机。陈北夏旁观者清了太多次,终于还是沦于当局者迷。

    不需要陈北夏把话说清楚,宋韵洁已经知道困扰陈北夏的是什么事,陈北夏这些年来心思简单得根本不用猜。宋韵洁说道:“不必问。这种事情都是看你心里怎么想,别人说再多也不过是仅供参考,代表不了你自己。”

    陈北夏由衷感慨:“哲人,跟我哥一样,不自知的哲人。”

    宋韵洁冷笑:“你拉倒吧不要脸,当初怎么劝我的,我拿你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倒变成哲人了,夸你自己呢。”

    在从前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陈北夏一直扮演着开解宋韵洁的角色,迄今为止她嘴里说出来的颇有几分道理的话,有一半都是对着宋韵洁说的。说的太多,自己也不记得,现在宋韵洁拿她以前说过的话来还她,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我要真是个哲人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烦。”

    宋韵洁“嗤”了一声:“夏夏,你认了吧,你还喜欢陆亦凉,这辈子你见过陆亦凉,还能喜欢上谁。”

    宋韵洁说话并不夸张,陆亦凉自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但陈北夏也不需要更好的人。

    “你把我看的死死的,透透的,我还怎么反驳你呢,我反驳半句都像是欲盖弥彰。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我还不得坦诚相待啊。”陈北夏变成重重叹气,“我看见陆亦凉确实还能察觉到喜欢,好吧,是很明显的喜欢。虽然对着陆亦凉我嘴硬得很,但我骗他,总不能骗自己。可是我心里有道坎,迈不过去,不知道怎么办。”

    所谓的坎,是要重提的旧事,在他们算是一拍两散彻底消散的那一年,说了些伤人的话,露出了伤人的神色,于是失去音信这些年,直到重逢。

    陈北夏的记忆无比清晰,那天的阳光明亮,落在陆亦凉身上,也落在自己身上。她还是一如既往兴致勃勃地在林荫小道上不经意地堵住陆亦凉,一如往常绞尽脑汁用来搭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陆亦凉那张阴沉沉的脸。

    陆亦凉是不苟言笑的人,笑容在他脸上似乎格外昂贵,所以他一直散发出来的,都是冷漠抗拒的气息。但哪怕如此,他的学识修养也让他从不会冷眼看人,从不会挎着脸对人。那时陆亦凉沉着脸站在陈北夏面前,陈北夏吓了一跳,她是第一次见陆亦凉这副样子,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北夏小心翼翼地靠近,再小心翼翼地问话,她用轻轻的声音问道:“陆亦凉,你怎么啦?”

    难得压下来的细细柔柔的嗓子在陆亦凉面前却没讨到好,陆亦凉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与陈北夏的距离,疏离地问:“玩儿够了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陈北夏根本听不明白,但她能看懂陆亦凉眼睛里的不高兴。她脑子飞速运转,不记得最近玩儿过什么,更不理解陆亦凉为什么要这样问。陈北夏哑着嗓子站在原地,阳光变得刺眼,她全身爬满了尴尬,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亦凉重重地把陈北夏的名字从嘴里咬出来,“陈北夏”三个字听着格外刺耳,陈北夏莫名恐慌,是未知的恐慌,也是似乎预料到会和陆亦凉到此为止的恐慌。

    果然,陆亦凉说:“陈北夏,你知道什么事情最可怕吗,自以为是,还不自知。所以最好就是别那么一厢情愿,也别那么一意孤行。”

    一厢情愿,一意孤行。

    陈北夏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神色如何,但想必不会好看,不知道脸白不白,因为站在她对面的陆亦凉没有一丝反应。她一直以来孜孜不倦地交付真心给陆亦凉,看上去敢勇洒脱,但也害怕被冷言冷语拒绝。如果陆亦凉说半句不喜欢,自己都再没有任何理由去做半分靠近,哪怕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陈北夏一直觉得还很庆幸的事,是陆亦凉虽然没有接受自己的喜欢,但从没说过狠话,断绝自己的退路。

    可现在不是了,陆亦凉还是说出了恶狠狠的话来。

    陈北夏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一厢情愿,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一意孤行,但她有追求,需要追逐,所以只能迎难而上,知难不退。陈北夏想,陆亦凉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他已经贡献出了自己的好脾气和持久的耐心,对陈北夏做的所有的事情都照单全收,没有过任何抱怨。被喜欢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很难得了。

    所以自己大概是也迷失过,才会忘记陆亦凉不喜欢自己的这件事。

    可是陆亦凉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话说出来了,比说不喜欢还要伤人,陈北夏一瞬之间很想哭。

    但她没有哭,哭泣流泪对她来说很陌生,她一心向阳,为了快乐活,为了高兴活,不想为了悲伤与难过活。她听懂了陆亦凉说的要做断绝的话,听懂了他们之间没有来路,听懂了缘分不到情谊不够。

    不能强求。

    陈北夏轻轻笑起来,她觉得自己笑得哪怕不好看也会因为这一天的阳光而显得温暖,被拒绝也要拥有的温暖。

    “对不起,我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那就到此为止吧。”陈北夏克制住声音的颤抖,“要上课了,陆亦凉,再见。”

    陈北夏转身,没有留恋地离开,她和陆亦凉说完了三年前的最后一句话,说了再见,却很久不见。

    这是陈北夏心里的坎,是她的心结,宋韵洁很清楚,但她还是绞尽脑汁开解:“当初的事情你也没跟陆亦凉问清楚,或许他不是那个意思呢?如果陆亦凉真要说难听话,犯得着等两三年才说么,换成是我,早就受不了给你撵了。我一直觉得,陆亦凉对你有不同,旁观者清,我的看得出来。你们这次重逢,你不也说陆亦凉变了样吗,那或许陆亦凉其实本来就该是这样子的,只是以前没有看出来而已。夏夏,我想你可以试试,迈一大步,跨过去,会窥见新的天地。”

    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考虑,但陈北夏细想之后又觉得没必要自信太过,于是错过了很多年。她其实没有怀疑过陆亦凉说的喜欢,陆亦凉不是个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她只是怕,转瞬即逝。

    “可他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我,事关于他,事关于我。我想等他告诉我这件事是什么,再做决定吧,如果他不愿意告诉我,也许说明我也不见得重要,那就真的没有什么缘分了。”

    “你看呀,你还是有期许的。”宋韵洁在电话那头笑得爽朗,“夏夏,听从你心。”

    宋韵洁总是能给陈北夏莫大的决心,她攥紧拳头,郑重其事:“你说得对,不必斤斤计较,不必在意从前有什么不愉快,如果他是真心的,那我也可以一如从前坦诚以待。”

    “夏夏。”宋韵洁的声音又变得慵懒起来。

    “嗯?”

    宋韵洁最后嘱咐:“往事可追,往事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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