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心念念着山下屋里的情况，收猎物的两人秉持着加快动作的想法，头一次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山上的猎物收了，又紧赶慢赶着下了山。
等两人真正到达程栎的屋子前时，距离刚放下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若是那颗粒真的是药，烧了这么久也该起作用了。
程栎上前将门锁解开，正打算推门进去，就被一旁的明音眼疾手快阻止了，惊吓的情绪还在，明音少见地瞪了他一眼，将人看得有些局促。
“怎么了？”
程栎讷讷地看向一脸正色的明音，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哪里的行为不对。
“抱歉，”明音见他严肃起来，连忙收敛了神色，“刚刚你开门的动作太快，我担心来不及制止你，所以表情有些奇怪。”
“我担心药物在屋内保持的时间太长，乍一进去，我们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想着拿湿帕子捂住口鼻再进去。”
这种药物明音也不清楚短时间接触会不会对人体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就是她着急之下好像对程栎有点凶。
她解释完，程栎的脸色便好了许多，听到抱歉直接摆了摆手。
“但我没有帕子。”
程栎很早便一个人生活，家里又没有女性长辈替他操劳，平时哪用得上帕子这种精细物。
“没事，”明音笑了笑，从袖袋里掏出了两张叠得整齐的素帕子，“我带了，用这个。”
为了这事，明音这次带回来的帕子屡次派上了用场，用过的帕子自然不再拿去卖了，好在明音有点私房，这几文钱的损失还是承担得起。
就近在河边将帕子浸湿，明音将帕子严实地捂在嘴和鼻子的地方，然后便推门进去了。
即使隔着帕子，明音也能闻到屋内蔓延的香气，这颗粒同香一起点燃之后的味道很难引起旁人的注意，但单独闻起来便很明显了。
这香气不算刺鼻，但存在感不低，只要呼吸便能感觉到香气顺着鼻腔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吸进去之后脑子有种轻松感，仿佛身上的枷锁被解开了似的。
意识到这点奇怪的反应，明音立刻警觉起来，她对着程栎指了指石板，石板上的颗粒肉眼可见少了一些，程栎接收到消息点了点头，用布巾包着烧的滚烫的石板直接将石板连同上边的颗粒一起端了出去。
明音则用最快速度将屋子的窗户打开，提着两个装兔子的笼子也跑了出去。
到了屋外开放通风处，明音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刚才提笼子没有手捂帕子，只好屏住呼吸。
呼吸顺畅之后，明音这才将视线移到两个放在一起的笼子上，方才她提着笼子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两只兔子一直在笼子里跳动，放到一起之后它们的表现就更加明显了。
明音仔细观察了片刻，发现笼子里的兔子状态有些奇怪，平常抓到的兔子即使活泼也只是在笼子里蹦跶两下，这两只兔子看起来十分暴躁，特别是当明音把笼子贴在一起放着的时候，两只兔子竟然隔着栏杆想要和对方打架。
“那药竟如此厉害？”
不知道将石板丢到哪儿去的程栎刚走回来便看到这一幕，他露出十分明显的惊讶之色，抓兔子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两只兔子不同寻常。
明音也是有些后怕，这药物的影响看起来不小，能将本来温和的兔子变得暴躁好斗，如此一来，张屠户发狂的原因似乎也能解释一番。
既然确定这药就是导致张屠户暴躁的原因，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
张屠户初次出现这个症状的时候，明柔的药还没送去，或许在那之前明柔就已经趁夜去过一趟，之后程栎看到的那次只是又加了一次。
这样倒是也说得通，但明音还有另一个疑问。
张屠户的远方亲戚来投奔张屠户的时间不短，又和张屠户住在一间屋子里，他似乎并没有张屠户的症状，这点又是为什么呢？
明音着实有些想不通，她看着两只气氛剑拔弩张的兔子，双眉无意识地蹙了起来。
见她面色苦恼，似乎被什么事困扰住了，程栎看了兔子一眼，回头看着思考的明音。
“是有什么不解吗？”
明音随意点了点头，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望向程栎的眼神里带着不解之意。
原本没有期待程栎有什么答案，但他略一思考，便开了口。
“这个问题，我有几分猜测。”
听到他的话，明音露出几分期待之色，用眼神催促程栎快点儿说。
接收到明音专注的目光，程栎不自在地动了动。
“我那日晚上去取香炉的时候，是从另一边的窗户进去的。”
明音去过就知道，那天香炉所在的那个隔间的窗户，正是引起屋内人注意的罪魁祸首，她想将头凑进去看清楚香炉，结果将窗户顶了起来，她的头碰到窗户发出一声响，窗户旋动时发出的响声倒是被她盖过去了，但她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
因此听到程栎是从另一个窗户进去的，明音也不觉得意外，他当时就在旁边，应该是听到了窗户发出的动静，这才做出了另外的选择。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清了香炉的那个隔间的床上躺着的正是张屠户。”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以我的猜测，房间窗户是打开的，再加上我在另一边闻到的香气要淡许多，也许这就是张屠户受影响比另一人要更严重的原因。”
她们今天的试验是在门窗紧闭的环境下做的，这样是为了更快得到结果，但张屠户家不一样。
他们屋子的窗户是开着的，这样通风更流畅，再者香炉的香燃烧起来的温度总归比不上直接用火炉烧起来的温度，兔子和人的体型也有差别，因此对张屠户的影响是长远的，不容易引人怀疑的。
他的远房亲戚虽然住得离香炉要远，但香对他也有影响，具体表现在明音上次听人说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