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小羽却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般道：
“不，我要是干得好，我以后就在火锅店里干了。
以后也能帮我妈。”
好有志气啊！
刘羽差点儿流出“感动”的泪水来。
姑嫂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周小羽就开始了她的剥蒜工作。
因为是火锅店，需要大量的蒜来做调料。
所以每天对蒜的需求量都很高。
刘羽几乎都是成批成批地进大蒜回来。
如果没有，就在空间里收。
周小羽面前此时就是一大堆没有剥的大蒜。
这大蒜用纯手工的方法来剥的话，真的是很费手的。
但周小羽是小孩子，哪里干过这种活儿呢？
平时一般家里也会让孩子们剥蒜和葱什么的，帮大人的忙。
可那是数目很少的情况。
但是现在，周小羽要剥的是五斤蒜。
而且还是剥好以后称。
比剥之前称还坑。
刘羽就是要让她明白，劳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究竟是读书好，还是去劳动比较好。
周小羽坐在小板凳儿上，一本正经剥起了蒜。
她以前也算是娇惯着长大的，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她都很少干活儿。
就连洗碗这种事情，她也没做过。
似乎当一个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早就当习惯了。
乍一开始剥蒜，很新鲜，觉得很有意思。
尤其是剥掉蒜的外衣，露出里面的蒜米。
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可是她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
她剥一颗蒜，别人可以剥好几颗了。
而且周小羽是一个极没有耐心的孩子。
当她剥到第十颗大蒜的时候，手指已经开始发疼了。
要知道，这蒜是带有辛辣味儿的。
尤其是把蒜米给抠破以后，那辛辣味儿就会到处钻。
如果皮肤沾上，也会觉得很辣手的。
这小孩子哪里懂这些？
一开始剥的时候新鲜，剥到后面，手指又辣又疼，连眼泪都要辣出来了。
她这才发现，劳动的不易。
而刘羽就在一旁，当监工，看着她剥蒜。
结果到后来，她就可怜兮兮地对刘羽道：
“妈妈，我不要那一毛钱了，我也不要剥蒜了。”
“不行，是你自己说，你要剥够五斤蒜的。
怎么现在又不干了？”
“可我的手指好疼，都红了。”
小姑娘的手指是剪得很干净的。
这样剥蒜的时候，就更痛苦了。
樊贵珍都有些同情起她来，赶紧过来想要劝阻刘羽。
结果刘羽道：
“三嫂，这孩子不能惯着。
她不想读书，就得让她吃吃不读书的苦。
还想着长大了直接嫁人。
她还真好意思说出来。”
周小羽这会儿一直在掉金豆豆。
死活不肯再剥蒜。
对刘羽来说，她也根本就不指望周小羽剥蒜。
这剥蒜是有技巧的。
如果真的需要剥的话，先把蒜给拍一下，剥起来省时又省力。
哪里需要用人手的指甲一点一点去抠，去剥呢？
但对付小孩子，不就得用这样的方法嘛。
周小羽在哭，但刘羽依旧不愿意放过她，只对她道：
“哭能解决问题吗？
是能帮你写作业，还是能帮你剥蒜？
现在我问你，是去写作业，还是继续剥蒜？
如果你选择剥蒜，我就让你继续在这儿剥。
什么时候剥够五斤蒜，什么时候可以吃饭，睡觉。
如果不想剥，就赶紧滚去写作业。”
同时，刘羽还向周小羽展示了五斤蒜是多少。
那是由无数颗蒜米组成的。
也就是说，十颗蒜米，可能连十克都没有。
更别说是五斤了。
当周小羽看到五斤蒜米竟然要用一个盆才能装得下。
她彻底服气了。
所以她垂着小脑袋对刘羽道：
“我还是去写作业吧。”
“写作业也是一样的，把该补的作业全部补好。
我明天再带你去报名。”
刘羽说完，就让周小羽放下蒜去写作业。
这一次，得到教训的周小羽哪里还敢说什么，灰溜溜跑去写作业去了。
樊贵珍走过来对刘羽道：
“你可真能折腾你姑娘。”
刘羽却是叹了一声道：
“我哪里是在折腾她啊，我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好好读书，生活会有多辛苦。”
“你说得对，咱们文化水平不高，可不就得吃苦嘛。
不然咱们俩何必来开这家火锅店呢？”
刘羽却是笑着对樊贵珍道：
“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
念念现在还小，正是读书的时候。
以后要是不好好读书，可能真的就很辛苦了。”
刘羽和樊贵珍一边说着话，客人也上了门。
她们便各自忙碌起来。
趁着间隙的时候，刘羽去看了一眼写作业的小姑娘。
周小羽这次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敢偷愉。
她意识到，她连蒜都剥不好，更别指望做别的了。
看着那些在火锅店忙碌的身影。
他们额头晶莹的汗水表明了他们有多辛苦。
可如果读书读得好，就可以像钟老师那样，不用在火锅店跑堂。
只需要站在教室里，对着学生们一通指挥。
叫你做作业，你就得做作业。
不写作业的，直接就打手心，打屁股。
周小羽算是明白了。
她要好好读书，以后也像钟老师那样，当老师。
然后想打谁的屁股就打谁的屁股。
为了能当老师，为了不在火锅店里跑堂，周小羽算是豁出去了。
她要好好写作业，不让钟老师再找她的麻烦。
等到晚间火锅店打了烊，刘羽回到家里的时候，周小羽已经在书桌前写作业，写睡着了。
她正在写的是一篇看图写话。
结果周小羽写的是，我要好好读书，长大了当老师，打学生的屁屁。
刘羽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就笑了。
不管周小羽如今要好好读书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她能好好读书就行。
或许在她剥蒜剥到两眼带泪光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绝不是剥蒜，而是应该好好读书。
看来她这个办法，比说教，比把她拿来揍一顿更管用啊。
刘羽将孩子给抱了起来，然后轻轻抱上床。
把她的鞋给拖了，然后替她盖上了被子，又关上了灯，这才退出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