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刘羽家也喂了两头大肥猪呢。
平时小八下了课，或是得空的时候，刘羽也会出门去割猪草来喂那两头猪。
这会儿刘羽跟何珠往樊家走，一路上还是问着去的。
当知道他们要去樊家时，那些村里人还觉得奇怪：
“你们去樊家做什么？不会是要给他们家女儿提亲吧？
我看还是算了，那个男人婆是嫁不出去的。”
这些村民还真是多嘴多舌。
刘羽听到好几个把樊贵珍称作是男人婆的。
她就搞不懂了，农村出来的女孩子，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儿，有几个是娇滴滴的呢？
怎么别的女孩子没有被人这么说，轮到樊贵珍的时候，个个说她是嫁不出去的男人婆。
思来想去，刘羽只想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樊贵珍是女拖拉机手，抢了男人们的饭碗，这才是被他们扣上男人婆帽子最真实的原因吧。
就在刘羽和何珠总算是来到樊家时，大门却是紧闭的。
但能听出来，里面有人声。
也就是说，家里是有人的。
刘羽示意何珠去敲门。
这门看起来也摇摇欲坠的，门缝大得都可以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了。
不料何珠才刚一敲门，里面的恶犬就狂吠不止。
很快有人在里面问道：
“谁啊？”
一听这声音，应该是樊家的长辈，刘羽马上道：
“大婶，麻烦你开开门，我来找贵珍姐的。”
对方一听是来找樊贵珍的，便开了门，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刘羽和何珠。
何珠此时满脸堆着笑道：“我是刘进的母亲，今天专程来你们家看看的。”
何珠的笑容非常得体，没有刻意讨好，带着十足的诚意。
对方头发有些凌乱，一看就是早上起来忙着做事情，忘记了打理。
是个年约四十几岁的女人。
应该就是樊贵珍的母亲。
果然，对方听到说是刘进的母亲，有些受宠若惊道：“原来是刘家妈妈啊，快请进。
我家乱得很，让你们见笑了。”
刘羽听对方如此客气，也大松了口气。
她连忙道：“大婶，您客气了。
贵珍姐在家吗？”
“哦，她今天刚好替队里办事儿去了。”
也就是说，樊贵珍开着拖拉机走了，不在家里。
刘羽有些遗憾道：
“那还真是有些不巧呢。”
何珠却道：“没事儿，咱们也不一定要来找她嘛。
咱们两家大人坐下来谈谈。”
樊贵珍的母亲姓江，叫江阿美。
江阿美把刘羽母女俩迎进门之后，就拿来了一根长条凳，让她们俩坐。
何珠则把背篓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一递给江阿美道：
“樊家妈妈，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还请收下。”
看到何珠拿来的东西，江阿美的眼睛亮了一下。
刘羽注意到，这个院子的确是有些乱。
那条恶犬还在那儿叫着，实在有些聒噪。
樊家还有两个孩子，家庭结构竟然跟周正家差不多。
也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不同的是，他们家老大就是樊贵珍。
也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身为老大的樊贵珍就格外懂事。
如今也是二十岁出头的人了，连婆家也没找着。
江阿美坐下来跟何珠说话，发现对方是挺好的人。
不像媒人说的那样，姿态很高。
两个妈妈拉着家常，就聊到了两个孩子的婚事上面。
何珠便道：“我家阿进在城里面上班，每个月也有固定的工资和收入。
按理说条件是不差的。
但那天他遇到你们家小樊以后，他就觉得，自己喜欢上她了。
他还利用周末的时候来帮小樊干活儿，这事儿你们应该也知道吧？”
这时，樊贵明也走了出来道：
“婶子，我知道，你们是进哥哥的家人吧。
进哥哥上次还把他带的鸡蛋拿给我们吃。”
听到这话，何珠更是欣喜不已。
这不就说明，两个孩子彼此之间是喜欢的吗？
所以何珠还问樊贵明道：“那你喜欢进哥哥吗？
让他给你做姐夫好不好？”
樊贵明一脸纯真，还猛点了点头。
表示可以。
江阿美却是一脸愁容。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是我们不答应，实在是我们家的负担太重。
家里穷，没什么钱，全靠贵珍在队上开拖拉机还有她爸在地里挣工分回来养活一家人。
家里孩子也多，吃穿都成问题。
我怕她嫁到你们家，会被你们嫌弃。
毕竟你们家的条件这么好，完全可以找一个和你们条件差不多的姑娘。”
江阿美也十分真诚道。
何珠却不同意她的说法：
“樊妈妈，你这话就错了。
咱们都是养儿养女的人，这儿女们的婚姻可是大事儿。
他们之间互相喜欢，咱们怎么能因为家庭条件，就去阻止他们俩在一起呢？
你说是不是？
再说了，过日子是他们在过，跟咱们双方的家里有多大的关系呢？
这贵珍要是真嫁过来了，条件你们随便提。
咱们能帮的就一定会帮的。”
何珠大方道。
意思就是说，樊家可以多要一些彩礼，以此来改变家里的生活条件。
但江阿美却不愿意这么做。
她道：“我们也是嫁女儿，可不是卖女儿。
这要真是谈婚论嫁，也按一般的情况来。
咱们农村一般给多少，就是多少，绝不会多要的。”
听到这话，何珠跟刘羽相视一眼，心里都明镜似的。
也就是说，樊家根本就不是那种攀高枝的人，连彩礼也说是随大流。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农村人要彩礼，差不多也就是八十八，不到一百。
城里面要高一些，有一百八十八的，还有两百八十八的。
条件再好一点儿的，可能会更高。
听到两个大人连彩礼都谈到了，刘羽觉得有戏。
“那这么说，贵珍姐是答应嫁到咱们家来了？”
“这事儿还得等她回来再商量商量。”
当天中午，刘羽和何珠就留在了樊家吃饭。
江阿美把何珠拿来的那两斤猪肉，用干笋混合着，一起烧成了一大锅，端到了桌上大家享用。
樊贵珍中午也没有回来，家里的其他人，弟弟樊贵明，妹妹樊贵敏，还有妈妈，爸爸，樊贵珍的奶奶，爷爷一起，跟着何珠和刘羽一起吃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