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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星钰是第二天下午才睡醒的。
不是他贪恋先生的软床，而是他昨晚终于见识到先生说的“怕吓着你”。
他几乎是天亮了才睡……
这么长时间的闹法，即使他愈合能力惊人，睡一觉醒来，双腿也还隐隐发软。
想起昨夜，他下意识摸了摸旁边，却摸到一片凉意。
惺忪的眸子顿时清醒了几分，“先生？”
嗓音沙哑得厉害。
墨星钰呆了几秒，倏地坐起，却因身体过于酸胀的感觉，忍不住轻“嘶”一声。
先生没有骗他，先前特殊期整整一个星期他都没有觉得不适，但现在……
小人鱼一边哼唧，一边四下张望，偌大一个房间，两眼就能看仔细。
先生不在。
他瘪了瘪嘴，慢吞吞挪下床，刚把脚丫子塞进鞋子里，忽然瞥见房门上贴着张小纸条。
墨星钰忍着身上的不适感，快走几步把小纸条揭下。
——有事出去，在家乖点，等我回来。
——阎。
短短两行字，墨星钰仿佛看到了先生执笔认真书写的模样，浅蓝色的眼睛不禁弯了弯。
他把小纸条小心叠好，放到身上的睡衣兜里。
这是先生写给他的，要保存好。
进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墨星钰忽然想起什么，噔噔噔跑到隔壁房，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先生的房里，然后全都一股脑塞进先生的衣柜。
塞完后，他摸着下巴想了会，眼睛微亮。
还有它！
墨星钰再次噔噔噔跑到隔壁房，前后不过三秒就抱着古叔叔送来的小盆栽再次进了先生的房间。
在房内环视一圈后，他把小盆栽放到了阳光充足的落地窗外。
看着长大了不少的小树苗，墨星钰弯着眸子，轻轻摸了摸小树苗的脑袋，“要乖乖长大哦，然后开花结果长出白白胖胖的鱼宝宝。”
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小树苗仅有的两片树叶微微晃了晃。
见状，墨星钰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真乖。”
“叩叩……”房门忽然被敲响。
“先生？”墨星钰眼睛一亮，连忙跑去开门。
然而门外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先生，而是……
“小胖？”小人鱼脸上高兴的神情肉眼可见消下去，“怎么是你呀？”
蓝庞庞：“……为什么不能是我？”
墨星钰撇了撇嘴，“找我干什么？”
蓝庞庞站在门外往里探了探头，“那什么，你昨晚在这……睡？”
“嗯，”面对他，墨星钰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有问题？”
蓝庞庞用力摇头，“没问题！”他哪里敢有问题？只是觉得他发小特别勇气可嘉而已。
顿了顿，他又道：“小星星，我们出去玩吧？”
“玩？”墨星钰几乎是下意识拒绝，“先生让我乖乖在家等他回来。”
蓝庞庞：“……”
他轻咳一声，“他们刚出去，不会那么快回来，我们只是出去玩一会而已，很快就回来的。”
“而且，你这是第一次来人类世界，难道对外边不好奇吗？”
墨星钰：“可我们人生地不熟……”
“不怕，”蓝庞庞拍了拍胸膛，“你忘了我哥了吗？他先前回来的时候给我讲了很多人类的事，只是出去一下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墨星钰有些心动，他先前偷偷攒了不少珍珠，还想换成钱给先生呢。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他还有些担心。
“真的不会，”生怕他反悔，蓝庞庞拉着他就往楼下走，“快快快，我们一会在阎先生他们回来之前先回来就行了。”
墨星钰跟着他的脚步，“先生告诉你他去干什么了？”
蓝庞庞一噎，那个冷冰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告诉他这些？只是他耳力比一般人好得多，听到了那个叫叶枫说的话而已。
“他们出去办事了，大概要晚上十点才能回来。”
这是那个叶枫说的。
他还听到对方提到什么“黑天”，什么酒吧之类的。
此时是下午五点过，距离晚上十点还早。
墨星钰没了顾忌，走得反倒比他还快了，“那我们赶紧走！”
两人走到大门口，墨星钰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黑尾呢？”
蓝庞庞神情嫌弃：“他说他要睡三天三夜，天塌下来了也别管他。”
墨星钰皱起小眉头，“他生病了？”不然为什么要睡那么久？
“怎么可能？”蓝庞庞轻嗤，“他那脸色比你我都红润。”
顿了顿，“他说他将近十来天没睡过好觉，所以要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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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叶枫带着阎凛浔来到一个名叫“霓虹”的酒吧。
“霓虹只是一个遮掩，拳场在酒吧后门。”他边往酒吧后门走，边解释。
阎凛浔抿唇默默听着，此刻他脸上戴着一张遮住鼻子以上的银狐面具，加上自身不凡的气质，引得不少人频频侧目。
“秦谦是最近这段时间才来黑天的，每次来都是16号。”叶枫微微拧着眉，“我查过，16号并不是拳场的什么特殊日……”子。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他的眼尾余光忽然瞥见一抹几乎拽地的雪白，一瞬间脑子仿佛被炸了似的，猛地变为空白。
——叶枫？
一只大手在他肩上拍了下。
叶枫顿时回神。
阎凛浔面具下的黑眸注视着他。
——怎么了？
酒吧里人多且杂，待叶枫想要看得更仔细时，那抹雪白已经消失不见。
面对阎凛浔的无声询问，他深深吸了口气，极力压下心底骤然升起的躁动，摇头：“没怎么。”青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大概是他看错了。
毕竟已经从他生命中消失整整十年，怎么可能会突然再出现……
阎凛浔盯着他看了几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走吧。
他隐约能猜到叶枫心里藏着些不好的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没有戳别人的痛来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嗜好。一如八年前把人救回来时，他没有询问对方为什么没有求生欲一样。
两人来到酒吧后门，那里守着两名牛高马大的壮汉。
“霓虹不是灯。”其中一名壮汉面无表情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