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上,林葭去参加了个生日会。
地点在君莱茵酒店。
酒店分三幢,其中一幢楼是单独的宴会厅。
一层五个厅,场地较大。结婚的,订婚的,周岁宴的。
航城,但凡是想要置办体面点儿的宴会酒席,都在这家酒店。
徐烟盏的生日宴在六楼,海棠厅。
自助餐出自法国厨师的定制款,音乐请的省里有名的演奏乐团,宴会标准都是按最高的来。
这个点,人挺多。
来的宾客,有商圈里的富二代,还有一些中小型企业的老板,年轻人居多。
林葭觉得这儿不像是生日会,倒像是金融圈的专场。
一场聚会下来,谈成的合同,没有十单,也有九单。
自助台边,美食琳琅满目,林葭挑几样东西吃。
她今天穿的香槟色连衣裙,大方领口,露的位置恰到好处,清新又有点小性感。
典型的冷白皮,灯光下,更显明亮。白色心形的贝壳耳钉,透着几分小俏皮。
简单的扎了个低马尾,一缕发丝十分不听话的垂在而后,愣是多了几分凌乱美。
沈岸不自觉的多看了一会儿。
他给她拿了块儿蛋糕,又给她倒果汁:“知道,妈今天为什么让你来吗?”
林葭看着人群,回复他:“来监督你,有没有认真相亲?”
以前这样的场合,黎美华也带着她去过几次。
人人都说这场面上的客套话,皮笑肉不笑的,虚与委蛇,林葭笑一晚上,脸都要笑僵了。
工作以后,以医院忙为由,这样的聚会,渐渐的就不怎么跟着一块儿了。
这次,其实,林葭也不想来。可是她不来,黎美华总有办法让她来。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她若是不顺着黎美华的意思,黎美华就会说,当初,自己供林葭上学花了多少钱,上大提琴课需要多少钱诸如此类,让你不得不来。
沈岸笑,示意她往窗边的方向看,“那个,徐氏集团的二少爷,徐天阔。今年刚接手的家族企业,比你大两三岁,麻省理工回来的。”
此刻徐天阔一身戎装,正拿着酒杯跟一圈生意人聊着天地广阔,侃侃而谈的样子,毫不生疏。林葭觉得他这样的人,应该很适合在商圈里生存。
“徐烟盏的弟弟?”她问。
“嗯。”沈岸点头,又加了句:“他未婚。”
仅仅三个字,林葭就已经猜到了黎美华的意思。
这家族氏相亲,如今也轮到她了?
好家伙,一次相两个,能成一个,是一个,押宝呢?!
沈岸打量她表情,以一副男人看男人的语调说:“不过,他应该不喜欢你这个类型。”
长辈那边的意思,大家肯定心知肚明。俩人进宴会厅也有好一会儿了,若有意,徐天阔应该早就过来才是。
林葭睨他一眼:“我管他喜欢什么样的。”
沈岸没由来的一笑,递给她果汁。
林葭没接,自顾自的倒酒,“我不喝果汁。”
沈岸没阻拦她,若有所思道:“喝酒了,别乱走,等会儿送你回去。”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价值上亿的婚姻买卖,丢了,岂不可惜。”林葭说完,走了。
人多,吵得很。
她去一边的卡座,慢慢喝。
沈岸看着她落座,才回头找徐烟盏的身影。
正招待着客人的寿星,接收到目光,浅笑着跟身边人道别:“失陪一下。”
徐烟盏踩着恨天高,优雅的向他走来。
她今天穿的隆重,宝蓝色的包臀鱼尾裙,姣好身材尽显,搭配白色的珍珠项链和耳饰,那珍珠泛着蓝光。
要说林葭是小清新,那她就是火辣辣。
她率先打招呼:“沈岸,好久不见。”
沈岸语调平和:“生日快乐。”
俩人一个多前见过一次,徐烟盏自己有家服装设计公司,一次国内设计比稿,他们公司涉嫌版权抄袭,跟人打官司,当时答辩律师请的沈岸。
官司赢了,徐烟盏想请他吃饭,他拒绝了,没去。
这事儿,沈铭山不知道。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徐烟盏敬他一杯,说道。
“客气。”沈岸皮笑肉不笑,举杯回应。礼物是秘书挑的,连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你生日是哪天?”徐烟盏问。
沈岸摇晃着酒杯,轻轻的,慢条斯理。“我不过生日。”
这话没法接了。
徐烟盏看着他的眼神里,越发透着欣赏的目光,居然有人能拒绝她两次?
沈岸忽略她那明目张胆的视线,看向林葭那边。下一秒,舌尖顶了顶下牙,眉头也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一眨眼的功夫,徐天阔已经坐在了林葭边上,俩人居然聊上天了。
离得有些远,沈岸听不到说些什么。
但他看得出来,林葭没什么兴致。
徐烟盏顺着他视线,看了一会儿,又打量着沈岸表情。“你家妹妹,还挺可爱的。”
沈岸抬眼看她,笑笑不说话。
她可爱?
徐烟盏猜不透他在笑什么,想问还是没有问。
林葭高一的那一学年,一男生送她回家,小区楼下,男孩儿表白的疙疙瘩瘩,一句流畅话没有。说了半天,林葭才懂他意思。
“你喜欢我?”她问。
“嗯。”男孩儿用力的点头。
“可是我不喜欢你。”拒绝的够直接。
男孩儿不甘心:“要不,我们先试试?”
俩人默契的都没再说话。一个在等待,一个在被等待。
那天是周末,沈岸正巧放假回家,他就站在不远处的拐角位置等了一会儿。
他也挺好奇林葭会怎么回复。
半分钟后,她一本正经道:“要不这样,你就当我死了吧。”
卡座那边,林葭慵懒的靠着沙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徐天阔搭腔。
说话间,喝一口红酒,解渴。
她手指纤细,白而嫩,一下一下的瞧着红酒杯,有些心不在焉。
“听说你哥是律师,那你呢?”徐天阔往她手指方向扫了一眼。
“拿小刀瘌瘌肉,在人心脏里挖挖玻璃渣子什么的。”
林葭知道他明知故问,故意呛他。知道他哥是做什么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