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车上，四人的状态都很不好，他们已经不被允许携带利器，身上的防身物也被众人打着保管的旗号没收了，因此杨华光和陈观星的下巴颏上已经冒出了不少胡茬，却没法刮干净，二人看着很狼狈。
李蓓伊咬着嘴唇上的干皮两眼无神，尽管说小巴车上的物资相对充足，但均摊到每个人的头上时也就那样：他们四个人共饮一瓶水，还是两天的量。在干渴和被全车人排挤的愤怒打磨下，她逐渐麻木起来。
“来，再抿口水。”王姐强打起精神将水瓶拧开递到李蓓伊面前。
“姐，我不渴。”李蓓伊挤出一个笑容，将水瓶推了回去“你喝吧，嘴角都裂开了。”
与前几天相比，车内人对他们的监视已经松懈了很多，倒不是因为所谓的团结精神突然觉醒，而是他们正在为去哪里争论不休，他们可以分为两拨人：支持去中央的和坚持留在郊区的。
“你是没看到那么多怪物吗？还想去中心？你还是去做梦好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小姑娘，大概和唐森尧同岁，她掐着一把细细的嗓音反驳那个提议说换路去中心的中年男人。男人被她一噎，脸色很不好看。
“那你就在这待着！看哪个能来救你！”男人瞪着眼，面上横肉随着他的怒喝抖动，看着就很不好惹“你也不动动你的脑子，郊区那地方还能有物资吗？你要愿意饿死在那你自己留下好了。”
小姑娘急得涨红了脸开始无差别扫射“你们男人就只知道蛮干！这么多天了中央还没来人，谁知道那是不是一样沦陷了？留在这，留在这好歹还能多活几天。”
司机被吵的心烦意乱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干脆踩了刹车粗着脖子吼叫“老子的车！老子说了算！”
这样没有结果的争吵在过去的几天里时常发生，小巴车像无头苍蝇一样只知道沿着公路行驶。
迟早会没油的。杨华光冷冷看着这群人。
那位替他们说过话的大叔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从车窗边的座位上悄悄蹭了过来“要走吗？”
杨华光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他一眼“走？走去哪？”
陈观星没什么好脸色，眼神中不乏讥诮“你们怕的巴不得我们四个赶紧滚下去是吗？”
大叔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坦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我们今晚就走，跟着他们就是个死。”
“你倒看的清楚。”杨华光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含糊敷衍他。
大叔对窗外努努嘴“，压低了声音“外面没多少丧尸了，我会说服司机他们停在这过夜，晚上我们开路边的车——就是那辆白色的，跑。”
杨华光坐直身体抬眼向窗外看，那是一辆完好的比亚迪，车门大敞着，钥匙挂在里面。
“有油吗？”陈观星问，他不愿再被这群人当成家畜那样监视。
“我刚刚借出去方便的时候看过了，能开。”大叔点头。
杨华光还是不做声，只是直直看着窗外。大叔见他这副模样就当他是默认
“今晚我会把你们的东西偷出来，你们带好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