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洵是个孤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同学们不清楚他并非一出生就失去父母,而是稍微长大一点的时候才被亲戚领养的。
当然没点技术含量是无法在豺狼虎豹中存活下去的,不会伪装又怎能使别人家的父母对自己多加关注和疼爱?
显然他都会。
在三岁以前他还是个过着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孩子,直到那年一场车祸撕碎了他的美梦。
如果仅这样倒也没有痛苦到极点,因为父母亲给他留下了丰厚的遗产,可惜人只会越来越倒霉。
收养杜之洵的亲戚正是与他父亲有仇的姑姑,因为害怕他长大后会抢走那笔不匪的钱财,将其装扮成女孩并且一直洗脑说:“你是个女孩子不需要钱养家的,你哥哥是个男孩以后需要这钱养老婆。”
年幼天真的他还未深入险恶的社会,便信了。
直到有一天一直把他当妹妹疼的表哥偷看他洗澡的时候,被姑姑逮个正着打了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表哥倔强的忍住泪水,不满的问:“妈,你为什么打我?”
“你为什么要偷看你妹妹洗澡?男生怎么可以偷看女生!”姑姑气急败坏道。
但她真正害怕的原因可不是这个,而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喜欢上这个伪装成女孩子的坏种。
被姑姑晾在一边的杜之洵有些冷,他不得不从水盆里起来找衣服穿,没有过多遮掩的他就被表哥看了个精光。
“妈妈……”表哥被自己看到的场景吓了一跳,以为看错想再看一遍的时候,被姑姑扯着耳朵拽走了。
还没有上过生理课,但已经听街上老流氓说过的表哥第一次对男女结构产生了严重怀疑。
他心想:“难道那么老的爷爷也有不懂的地方?”
姑姑看着表哥仍旧疑惑的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她说:“其实他是你弟弟。”
“啊?”
“囝囝也开始想女娃娃,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她不指望自己的儿子能理解自己,只希望他不要再被那个坏种给勾引,“得学会为我们家着想。”
“妈妈,我不明白。”
“你的弟弟家很有钱,但如果他是妹妹的话,有钱的就是我们家,懂吗?”
“好的,妈。”表弟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杜之洵的相貌也是越来越漂亮,不光学校里的男孩把他当女孩,就连一直当做弟弟看待的表哥也没能逃过。
后来杜之洵的美貌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她问:“你为什么要留长发,男孩子不能留长发。”
“可我姑姑告诉我,我是个女孩子。”
班主任眉头一皱,语重心长道:“不,你是个男孩子。”
又经过心理老师的开导,明白了自己其实是个男孩,被请了家长。
这也是姑姑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坏种长得雌雄莫辨,看着越来越像她嫂子模样的他,害怕家里所有男性的魂都被他勾走,终于肯定了他“你本男儿身”的事实。
幸亏这洗脑过程也就短短几年,不然能不能扭转的过来还是个问题。
回到家后,立马把他的长头发给剪的犹如狗啃过般糟糕。
短头发的他因为增加帅气值,将女生们也俘虏成为自己的崇拜者。又过了段日子,万人迷的他终于厌倦了这种生活腻了,学会用化妆来伪装自己,把颜值降低。
不过已经尝过甜头的他,偶尔还是会用美貌来达成目的。
也许在别人看来自己的童年是糟糕的,但杜之洵却十分享受这种受人喜爱的环境,然而从未被挫折打败的他在今天栽了跟头。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我心灰意冷想要放弃的时候,又给我带来希望,难道这是种新式惩罚?”
他并不在乎扮女人还是扮男人,生活与之前没什么两样,除了缺少一个陪伴他的人,其他都是一样的受欢迎,一样的遭人嫉妒。
为了迎合她的喜好,连装扮风格都发生改变还无法满足她吗?
“也许富家子弟都是这种折磨人的风格吧。”他看着路上三三两两组成小团体的同学,突然就觉得人生好无趣,死了算了,反正也没人在意他。
犹如僵尸般行尸走肉的杜之洵,不知不觉来到t-a厅教室,还没找座位坐下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才恍然大悟的想起自己下午是没有课要上的。
可等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一大波从外面进来的同学挤了回来,上课铃声响了。他不得不找个角落的座位坐下,假装自己也是这堂课的学生。
“啊,是朱老师。原来他还教社会心理学,可惜我没报名。”杜之洵看着黑板上写板书的老师心想。
同学们都在记笔记,而他没带任何纸笔,只好尴尬的四处看看,幸好朱老师并不喜欢到处巡逻。
这时他听到前面座位的两个人在窃窃私语,显然不是在讨论与课堂相关的话题。
“喂,老齐。”
“咋了?”
“你不是有个刚12岁的妹妹吗?”
“虽然她才读初中,但是你就算了吧。”坐右边的同学嫌弃道,“她现在眼光可高了,你这程度也就只配给她拎包。”
“草,你可别人身攻击啊——不对,我说的不是这个!”左边的同学连忙摇头,“我的意思是让她最近出门注意点。”
“不是吧老崔,你还因爱生恨?”
“噗,说正经的。我听我家老大说好几个罪犯刑期已满,就在最近准备出狱,有一个坐牢十多年的囚犯也要出狱了。”
“十多年前……我也才十来岁,哪还记得什么事情啊。”
杜之洵忍不住插嘴道:“是那个因为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第三款规定进牢房的男人吗?”
“啊对对对,原来你知道——你是谁?”被叫老崔的同学顿时警惕的举起两个拳头防御。
“草,吓死我。我还以为是老师过来了。”叫做老齐的同学在看到说话的是杜之洵时,反而松了口气。
他扬起一贯面向同学的笑容说:“我是金融专业的杜之洵,不小心误入这里,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是崔石。”
“我叫童池齐,我和他都是游戏专业的,很高兴认识你。”
通过友好交流,杜之洵从两个热心同学口中得知,当年那场审批大会持续了很久,按照正常程序来讲是无法被判15年,但据说被害人的家属里有社会影响力很大的人,所以一切按照最重的刑法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