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的成果出了七七八八，韩丹林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直到看到蔡成飞团队出的市政图册，就皱起了眉毛。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赵光义、刘星辰，过来一下”。
大开间里坐着抖腿的蔡成飞伸长了脖子冲这边看。
韩丹林指着图质问道：“这套市政的图都是你俩配的？”
两个小年轻互相看了一眼，抿着嘴局促地“嗯”了一声。
韩丹林有些恼火：“你们蔡所看过没？”
赵光义紧张地点头：“看了，他定的思路有什么问题吗，韩总？”
韩丹林叹了口气：“那你去喊他进来。”
蔡成飞闲来无事，不用人喊，已经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了：“怎么了韩总？发这么大火。”
韩丹林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把泰和的图摊开在桌上：“2022年了，你给上海的新商务cbd配市政，用的上世纪90年代的思路吗？”
蔡成飞两手一摊：“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经过几十年检验的方法最靠谱了，韩总不理解吗？”
韩丹林反问他：“那你去年做龙城园区，怎么用的都是新理念新技术？怎么你一个工业园都能搞这么多创新，泰和一个cbd不配是吧？”
蔡成飞撇了撇嘴，没吭声。
韩丹林便继续说：“上次开讨论会，我是不是说了要用‘海绵’理念，做综合管廊吗？新人不懂，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会不知道？你分明就没管事。”
蔡成飞被她质问得也有些恼火：“你都说了我是市政的专家，那你管这么多干嘛？再说了，竞标项目，谁管你市政怎样了？不都是看方案嘛。费这么大精力干嘛？”
韩丹林一言不发地站在桌边，气得脸色都变了。蔡成飞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就那么沉默着杵在那，隔着办公桌针锋相对。
泰和即将交标，蔡成飞是故意的。
韩丹林感觉胸中有一团怒火在燃烧，却不能肆意发泄。人家是李董安排来配合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他又正经是个所长。
如果打回修改，蔡成飞八成会厚脸皮地接下，然后依然照旧，那最后耽误的是泰和的项目。万一没中标，如蔡成飞所说，没人会想到是因为市政有缺憾，都会认为是方案不行。
他蔡成飞又不用承担后果，所有压力都在韩丹林身上。反正他按董事会的要求配合了，也没出现“错误”，只是毫无新意而已。
她看了蔡成飞一眼。
刚入职那会，她还跟过蔡成飞的项目，那时他还是一个精益求精的前辈，upi的中流砥柱之一。他是怎么在这几年之间，修炼出这一身的狡猾和油腻的？
韩丹林无奈地冲他叹气：“你走吧，我来想办法。”
蔡成飞也不多说，转身就大摇大摆地回自己工位了。
赵光义和刘星辰杵在边上，看起来有些紧张。
赵光义先开了口：“韩总，我们工作经验不足，您这边如果有什么修改意见，可以给提具体点，我们马上就改。”
韩丹林看了一眼这两个局促的小年轻，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做事吧，等我想想，明早告诉你们怎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