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姜念皱着眉拿起茶杯慢慢喝着，四周围打量的目光似乎想给她看出个洞来，让人非常不自在。
这些目光也不是全然都在她这，还有些会偶尔分散到前边主桌另一个人身上。今天的主角，曲家大小姐，曲思棠。
为什么姜念会知道这个名字呢……
“呸，给曲思棠装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姜念看着气鼓鼓的程絮，漂亮的人生气也是赏心悦目的。
程絮扭过头看着她瞪眼开口说道：“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难过的说不出话了？”忽的又拧住眉头不满的看向曲思棠的方向。
“就知道她没安好心，你也是！怎么非要来这？换我就眼不见为净了！哼，秦家也够快的，这曲家二爷的功勋还没圣旨下来呢这就攀上了！秦白远也是个懦夫，往日里你待他那般好，秦家下定连争都不敢争！呸！”程絮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说半天可把她累坏了。
刺激，姐妹会说再说多点。
姜念笑眯眯的拿起瓷壶给她已经见底的茶杯续上，这桌目前就她们两个在坐着，其他人早就赶上前去捧曲思棠了，她俩没去呢是一个不稀罕，一个不认识。
“哎不过？听说曲家二爷这次回来也要议亲了，不知道哪家姑娘会被二夫人看上。我悄悄跟你说，那天我回府看见二夫人身边的谢嬷嬷了。你说会不会……”程絮俏丽的脸上带着与好友偷偷分享秘密的羞涩跟兴奋，姜念就这么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虽然没有搭腔，但是程絮能感觉到她在认真的倾听着。
那种被认真对待的感觉让程絮心情非常好，可是情况好像反了过来，原本出去找姜念是为了安慰她让她不要难过。但是自见到姜念到现在，她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悲伤的表情。反而经常露出浅浅的笑意。
“姜念！”这一声把周围还在掩盖的探视全吸引过来了，姜念看到程絮嗖一下站了起来，柳眉倒竖张口就道：“哟曲大小姐，人逢喜事精神爽，声音都大了呢！”
呸，骂谁嗓门大呢！曲思棠被程絮一句话说的气不打一处来，就不该也邀程絮来的！她只想给姜念添堵。
“这可真不好意思了，你俩坐这边上，我怕听不见呢。”曲思棠捂住嘴笑的一脸无辜，你们就该坐在这羡慕我今日如何风光。
刚离得远看不见曲思棠，现在她人走过来，姜念这才看见这个约十五六的姑娘，浅粉色的宫装衬的她身姿风韵娉婷，得意的笑容毫不掩饰。嗯，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小姑娘。
姜念朝她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添了一句：“恭贺曲小姐。”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有一瞬间停住了，程絮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曲思棠也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姜念面不改色的笑了笑，实则被吓得心跳如鼓。就一句祝福，没什么不妥吧？
“嚯，这可真是……罢了，我也就来招呼你们一下。算了，人齐了就开宴。”曲思棠上下打量着姜念，发现对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带着幽怨跟不甘的表情看她，吩咐身边的人开宴扭过身子走了。
“你怎么回事，你这就算了？”程絮露出不解的表情，她以为姜念至少会争一争。
“弃我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也留不住，姜念在袖子底下的手下意识的搓了搓。因为知道了，因为没办法心如死灰了，才想要离开。
姜念不是很懂这种感情，大家总说给点时间想开就好了。那这些离开的人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呢？
肩头处传来温暖，程絮的脑袋靠了过来亲昵的蹭了蹭。想了一会认真的开口说道：“对！不可留！让秦白远见鬼去吧！”她只想让自己的朋友开心就好。
姜念从曲家出来的时候时间还尚早，街上的吆喝声络绎不绝，也有商家早早的把灯笼挂了出来。
“小姐，我们的马车来了。”归云先一步走了过去引车过来，姜念站在原地兴致勃勃的看着街上的一切。
背后传来吵闹声，估计宴席散了，一群官家公子浩浩荡荡的结伴走了出来，姜念悄悄的挪到墙边将自己隐藏起来，再想要不要过去找归云。
“哎，这不姜姑娘吗？”姜念刚跨出一步就被喊住，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挂上假笑转过身随意点了点头：“你好。”
原本还在说笑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不约而同的看着他们中间的秦白远。这可太尴尬了吧！刚才喊人的发现好像不对劲立马噤了声缩进人群里。
秦白远看着离自己不过几米距离的姜念有一瞬间慌张了起来，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从前的一幕幕像活了过来在脑海回放，秦白远这边心头百味交杂欲言又止，而姜念在思考直接走有没不合礼数。
“小姐……”所幸尴尬的场面没有持续，归云回来了，身后的马车也一并带了过来。
归云，我的超人。
走到马车才发现前面坐了个穿着玄衣蒙眼的人手拿着马鞭。似乎感觉到姜念过来了，对着她的方向抱了个拳。
嘶？这是车夫啊？哪家车夫这样式的啊？姜念目测了下，人坐着跟她站着一样高。看不见眼睛，但是光看这下半张脸就够让人炫目的了，薄唇微抿皮肤光洁毫无瑕疵，棱角分明的颚线再往下就是修长的脖颈跟喉结。再往下……
姜念忙转移开视线心中默念色即是空。还好人家看不见，不然就丢人了。姜念赶忙在归云的帮助下坐上马车，归云跟外面的几位公子打了声招呼，然后也坐上来马车。
而这时候姜念想个事：瞎子怎么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