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城伸手握住冰冰的手。
“手这么凉？被吓到了？没事，我会安排凌风处理好的。”
他的声音很温和，眼神里的关切也骗不了人。
毫无疑问，他是将她放在心上了。
可是身为鬼差，她怎么能和魔界的人在一起？
怕是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会选择放弃她吧？
冰冰的脑子乱哄哄的，完全理不清楚。
“我们回去吧。”
“你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
“先回去吧。”
“好。”
她还是不敢问出来。
车子行驶在安静的夜色里，她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霓虹灯，突然有一种漂浮于世的感觉。
身为鬼差，却作为人类生活。
有了人类的感情，却依然肩负着鬼差的使命。
最无奈的是，她竟然爱上了魔界的人？
那他们之间的结局，不是已经注定了？
冰冰靠在副驾驶位上，脸对着车窗外，眼泪落了下来。
漂浮在空气里的江冰怡被吓了一跳。
“冰冰，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的事情是紧急了点，但是你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她完全是不明所以。
但是冰冰一句解释都没有，让江冰怡急得是团团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到公寓，顾西城很是贴心的给冰冰倒了一杯热水，还用热水将毛巾打湿，给冰冰擦手。
“喝点水，休息一下。”
“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秦晓月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江冰怡也趁机开口：“放心，就算他做不到，我也可以！”
对于拍着胸脯打包票的江冰怡，冰冰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只能找个理由去了卫生间，好在江冰怡不算太傻，也跟着飘了进来。
“冰冰……”
“顾西城是魔界的。”
一句话阻绝了江冰怡所有要问的问题。
冰冰打开水龙头，让外面无法听到她们的交谈。
“你怎么知道的？”江冰怡不确定反问。
“刚才如果不是他施展术法让时间停滞，我就摔在向病榻上了。”
“也是他这个行为，让我发现他身上属于魔界的气息。”
她将水不断地往脸上拍，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她却觉得脑袋越来越迷糊。
江冰怡的脸上也显现出了错愕的神色。
“我的老天爷，怪不得他懂得炼化小鬼的方法，原来他是魔界的。”
“可是你不是说魔界和鬼界势不两立吗？”
“他怎么反而用起了鬼界的方式？”
面对她滔滔不绝的问题，冰冰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她现在都满脑子是问题。
“我不知道。”
“问题是我和他该怎么办？”
“我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人，我又不敢问。”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哭腔。
江冰怡看着冰冰的眼神却变得平和起来。
她静静地看着冰冰发泄了情绪之后，才缓缓地开口。
“我觉得这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
江冰怡透过镜子对上冰冰的眼神，笑了。
“你想啊，现在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鬼界管得了你？”
“至于找到魔尊然后除掉的事情，本来就很不靠谱！”
“你一个刚刚上位的鬼差，就想和魔尊斗？还是通过我？”
“能成功才有鬼！”
“所以，你干脆就别管这件事，好好谈你的恋爱。”
冰冰满脸水迹的回头看向江冰怡，声音沙哑。
“那你怎么办？回不到你的身体……”
“不要总说这个问题好吗？”
江冰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之前探讨过无数次了，你做人类江冰怡比我成功多了。”
“不仅让家里多了很多欢笑，而且在娱乐圈大发异彩，多少人喜欢你啊？”
“最郁闷的是，许泽洋都有回头趋势了。”
“哎，这除了说明我做人的失败，还能说明什么？”
“算了算了，我退让了，以后江冰怡就是你，你就是江冰怡。”
冰冰张嘴想说什么，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
“冰冰，你没事吧？”
江冰怡对冰冰展露笑颜，同时拉了拉身上的黑袍子。
“时间久了，我还挺喜欢这身黑袍的。”
“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在这里看你们撒狗粮了！”
不等冰冰开口，江冰怡就消失在空气里。
冰冰伸手想去抓，扑空的同时，顾西城拧开门把锁走了进来。
他面上显露出愕然的神色，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冰冰，你在做什么？”
什么在做什么？
冰冰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明白顾西城的意思。
但是当她再度回头看，就反应过来了。
江冰怡是在窗前消失的，冰冰刚刚是想抓江冰怡，但是落在顾西城眼里，就成了她想借着冲力从窗户上翻下去。
“我……”
她刚刚说了一个字，顾西城就打断她，继续说了下去。
“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
“你现在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秦晓月的事情，我已经保证了，你不相信我吗？”
刚刚得知他的身份，她的情绪受到了冲击，脑子不是很清晰，对周围的感知力都降低了不少。
现在不知道是刚才的冷水冲脸起到了作用，还是江冰怡的话让她安心了，她现在内心安定，对周围的感觉也上来了。
眉头轻皱，她看着顾西城说：“你怎么了？我刚才只是想关窗而已。”
他看着她，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力道之大，根本不是简单的拥抱，更想是要将她融入骨血。
她觉得骨头都被他弄疼了，却没有喊疼，而是放缓了语调。
“顾西城，你在害怕？”
他的脸埋在她柔软的肩颈里，声音有点发闷。
“是。”
“如果我当时不在，你摔进香槟塔里会受多重的伤？”
“只是想到，我都觉得心惊。”
“冰冰，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更不会让你离开我。”
明明是很好听的情话，落在冰冰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她靠在他怀里，鼻翼间全是他的气息，却觉得他们的距离似乎是在无形中拉远了。
深吸一口气，冰冰还是问出了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顾西城，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你能将时间停止，术法中还有魔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