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山处在一片山川俊丽之中。
眼下万灵山中,碧草如茵,处处端的鸟语花香,翠柏流水,闻见得山前一处飞瀑顷天而泻。
瀑前,一湾川湖独映山秀,而为于川湖的最中央,漂浮着一个石亭,被山环水抱,宛如浮在水面一般,影瞰着处绝的岚光云影。
一位相貌古奇,年约五十有余的知名老人,坐在浮亭内的石凳上,他手中抚琴,琴音绵柔,让人闻声宛如饮绵酒一口,后味悠长。
此人,便是万灵山的灵山剑叟。
忽,一条白影从天而降,落在距离浮厅的百步外处的川湖之上。
灵山剑叟恍若未闻,手中的琴音忽发高亢,在川湖中震起一浪浪的波纹。
“老朋友,多日为见,依旧潇洒如常。”
听他的声音苍劲古拙,伴着琴声,在浮厅内然然的传出来,这样远的距离,这样的琴音,这样的呼声,明显他加入了气劲,就算千里,也可明辨其声。
云风飞身子所落之处,水面上浮着一片片的粉色桃瓣,他脚下轻盈,如被山风托起般,单足脚尖轻浮的点在一叶桃瓣之上,由此望去,宛如一只仙鹤独步秀于白云之上,山风吹过,衣袂翩翩,仙容吟吟。
桃花瓣除去他脚下那叶,其余无不随着山风而缓缓飘荡,他清缓一笑,道:“比起灵山剑叟来,只有不及,而无不过处。”
他的声音清而洪亮,在川湖上飘荡。
闻灵山剑叟道然一笑说道:“无事所牵,自是逍遥。”
云风飞浮在桃瓣之上,不管山风如何飞扬,衣袂如何随风翩迁,他依旧身如磐石,不为所动,他悠然笑道:“剑叟的生活,可是羡煞我们这些后生也。”
闻灵山剑叟笑的丰神俊朗,一态悠然自得的样子问道:“我这种生活又有何羡慕?”
云风飞清秀一笑,道:“在这风清云秀之下,与山中的鸟鹤为伴,坐在这浮厅之中,随心情奏舒畅琴音,常言说道,心似浮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也不过如此而已吧?!”
云风飞催动脚下桃花瓣,桃花瓣划出分浪,缓缓的临近浮亭,他见得灵山剑叟收住手下琴声,摆手摇头道:“都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云风飞道:“就是这样的打发时间,也是我等余后牵挂所至。”
灵山剑叟缓缓笑问道:“就不知云老弟何时能像我一样,自在所至?”
云风飞叹了口气,反之道:“就怕我可盼不可及也?”
灵山剑叟畅然笑道:“没想到这世间也有云风飞可盼之所?”
云风飞环顾四望,道:“眼下之处,便是心之所向,神之所往。”
“哈哈哈哈!”
灵山剑叟仰怀畅笑。
“哈哈哈哈!”
云风飞笑声阵阵,郎朗昂悠。
山风拂过飒飒山林,沙沙生响,与远处的瀑流,汇成音籁,各种的花香,一阵阵随山风吹来,秀味烈烈,明灭不定。
忽,灵山剑叟手下,八音齐奏,琴韶钓耳,随着他手在琴上扶的愈来愈快,琴音也变得紧然,只见肉眼可识的,忽隐忽显的气劲在琴上荡出,在浮厅中荡开,劲力隐隐。
“铮~”
一道琴音宛如波涛汹涌的海浪,骤然凝起,见的气劲在琴上忽然奏出,奔诺出浮厅,刹那之间,闻明眼可识的离厅汩汩劲流,瞬在川湖的水面上,掀起出几人之高,如海浪一般的浪波。
随着琴音骤然匝落,见的气劲起的那幕,犹如天泻的浪波前,渐渐由四方不断涌起的川湖水,竟渐渐形成了一道诺大的水剑!
水花层层,浪绝于耳,云风飞眼中流出兴奋的意思,郎朗笑道:“许久未见,剑叟的琴剑果真愈来愈强了。”
“哗!哗!哗...”浪声越来越大,水剑愈来愈急,水花激荡,如同海浪拍打岸岩,水剑绞绞,激起无数水花。
云风飞手中捏出一个剑决,洒然向外一挥,一道气流挥指而出,见的一道水幕起时,竟由川湖灌起一柄水剑,明澜而去,虽是同样的水剑,云风飞斩出的明显没有灵山剑叟的声势浩大,但是,他斩出的水剑,看似简单平平无奇,但却端的有剑光在闪动。
他斩出的正是川江剑意。
两方水剑如潮头相涌,水浪破击处,水花凋落飞溅,闻云风飞的水剑直接将灵山剑叟的水剑冲破,并且余下的微弱剑意,竟然带起水浪扑向浮亭。
灵山剑叟目色一变,手下立时弹出一荡劲音,将其破去,但那川湖的水,却几乎落了他一身。
云风飞脚下一点桃瓣,轻身飘向浮亭内,而后坐与灵山剑叟的迎面,倘然笑道:“剑叟的琴剑果真是越发的锋利了。”
灵山剑叟抚去琴上的落水,笑道:“只是偶有渐进而已。”
云风飞笑道:“若剑叟的剑意是渐进的话,那我的岂不是停滞不前了吗?”
灵山剑叟道:“剑意于意境,较云老弟的都是差的远嘞。”
云风飞道:“在剑意上我或许还敢与剑叟比上一比,但眼下的意境,我可是万万不敢的。”
灵山剑叟摇头笑道:“云老弟总是那么谦虚。”
云风飞笑了笑,道:“剑叟千里迢迢约我来,不只是比剑赏景吧?”
灵山剑叟叹了一口气,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云老弟。”
而后见他在怀中掏出一个绿光宝气的灵石,道:“这是万灵山的聚灵石,本就是你玄天宗之物,十几年前,掌宗师兄,于天下众宗门中的至强者一同化为干尸,而这聚灵石却忽然出现在掌宗师兄的手中,现在物归原主吧。”
他说完将聚灵石交给云风飞,云风飞接下道:“不知为何,在玄天宗首宗化干尸登及羽化后,我玄天宗的玄天神仪就莫名被分解,而构成玄天仪的这些灵器灵石就莫名的分散到各宗各族,而我玄天宗的首宗山巅洞府,在首宗羽化当晚,竟被首宗封印,而且还在玄天主峰的山腰设了结界,其中有什么猫腻,我们也是无从探之。”
灵山剑叟问道:“你们可有试着破开结界,解除封印?”
云风飞道:“我于朱雀峰的鹤西华、青龙峰的七剑、还有白虎峰的烛云松,已不知试了多少会,就算我们同时发功,都动不得结界分毫,更别提那封印了。”
云风飞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只怪我们修为太弱,若眼下将我四峰峰主的修为加在一块,再在那十几年前,化干尸而故去羽化百位至强者当中,挑出一位最弱的,相比较之下,恐怕我们四人加起来的修为,或许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