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东厂副都督之外，其他人也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场外的工作人员和明星，同样攥紧拳头，感觉副都督太不中用，差点毁了这么一场戏，恨不得取而代之。
但作为导演，徐珂就看得比较全面。
所以他很清楚，刚才的副都督承受到来自叶步凡饰演的雨化田的压力太大了！
不是副都督不给力！
而是叶步凡饰演的雨化田太霸气！
副都督的表现，这还算可圈可点了，换一个人，未必就能在他巧夺天工空出的一秒钟时间内，反应过来。
“龙江水师检阅，重兵防守。”
“一个姓赵的无名小贼，三招两式，就取了万喻楼的吃饭家伙。”
“剩下你们几个不堪一击的无胆鼠辈。”
“拿什么本事处置此人？”
雨化田面不改色，说出这些台词的时候尽显轻描淡写，却又带着浓郁的嘲讽和咄咄逼人！
东厂副都督全身紧绷，背靠着椅子，双手抓在扶手上。
受到雨化田的气势冲击，他只能身不动嘴动，然后用狡辩的语气说了一些台词。
说是东厂厂督低估了对手！
“低估？”
雨化田又是一声轻哼，“是低能！”
“东厂几个所谓高手都让人屠戮殆尽，司礼、监掌、印房，就快轮到你们几个了。”
东厂残党怒不可遏，两个群演装着胆子起身呵斥雨化田放肆，但雨化田却面不改色、目不斜视，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继续自顾自说道：“躲在庙里叹气有用吗？咱们当官的是替皇上分忧的！”
副都督冷笑道：“西厂算什么东西？你们西厂设立还不到半年，你凭什么资格，替皇上分忧？”
话音落下，副都督一扫桌上的茶杯。
接下来是一场试探性的交手，盛装了滚烫热茶的茶杯，会径直飞到雨化田面前。
然后雨化田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轻轻一动脚，茶杯便轰然粉碎！
不过这一幕需要后期用特效完成，所以副都督只需要做几个动作就行，而叶步凡饰演的雨化田，则重点在一个眼神。
这个镜头，就是为了怼叶步凡的眼神的，要让观众觉得，那茶杯粉碎，就是因为被雨化田的一个眼神给震碎的！
“快，镜头拉近景，对着雨化田的眼睛拍，我要多个角度的画面，3号镜头也跟上！”
徐珂这会儿也有点紧张，但他指挥起来却有条不紊。
工作人员们也不敢懈怠，按照徐导要求，立即推进镜头，给叶步凡的眼睛近景特写！
场外的周荨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道：“近景拍摄眼神戏是最难的，也是最考验演员的演技的。”
“因为面部表情可以通过调整脸上肌肉的动静而做出改变，但眼神却不能，极为考校演员的心理素质，还跟阅历等等有关。”
“就不知道，这位小叶，他这么年轻，能不能把眼神戏给演好……”
一旁的李玉春闻言，也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是歌手出身，在影视圈里的名气并不大，所以谈论起演技，当然是周荨要高了她不止一筹！
既然周荨这么说了，那这场戏肯定很难！
所以，李玉春也忍不住替叶步凡紧张！
身边其他人闻言，一个个同样大气都不敢喘。
但事实上——
叶步凡看着通过道具飞过来的茶杯，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根本就表现得古井无波。
平静中带着不可一世的恣肆；
不屑中带着目空一切的桀骜；
讥讽中带着天下无敌的信念与霸气！
在这样的一个眼神下，茶杯经过特殊的道具处理，当场哐当一声粉碎成渣！
“好，太好了！”
徐珂导演激动的手足舞蹈：“这眼神戏绝了啊，真没想到，小凡他年纪轻轻，眼神戏也能演得如此出神入化，牛逼！”
徐导身边的几人闻言，也是忍不住的震撼！
至于场外的周荨，这会儿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她以为就算叶步凡能将这个眼神给演好，也至少要ng几条的。
怎么也没想到，一条就过了，而且他表现得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那个眼神……
周荨深吸一口气，眼中尽显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这样的结果，就导致李玉春和其他几位刚才听了周荨那番话的演员，产生了一种错觉。
难吗？
不难啊！
真要那么难，为什么叶步凡一条就过了？！
几人一脸茫然。
但下一瞬，他们就知道周荨所言不虚了！
“啊~！”
几个扮演东厂残党的群演，当时就被叶步凡那个复杂又纯粹，看上去无比矛盾的眼神给吓到了。
一时间，乱成一团。
由此，李玉春等人才感觉到，叶步凡的那个眼神不简单！
只不过身为局外人，他们看到的不是那么全面而已，但通过群演的反应，他们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这场眼神戏有多难！
而叶步凡的演技，又有多么恐怖！？
不过很快，大家又大惊失色！
叶步凡的表现没问题，但是那几个群演出问题了，因为他们乱作一团，这场戏废了啊！
这条要ng？
所有人忍不住的一阵惋惜。
“咔！”
果不其然，徐导喊咔了！
然后就见徐导铁青着脸，将人全部召集过来，而这时，叶步凡已经收起了他的神级恶人演技和宗师级的气场。
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一脸的人畜无害！
因为他被众多人关注，所以看到他这副模样后，顿时都无语了，心里却将他惊为天人。
演技收发自如！
真牛逼啊！
周荨忍不住夸赞道：“小叶，有点东西啊，你这演技收发自如的状态，许多影帝都做不到！”
叶步凡挠了挠头谦逊道：“周公子过奖了，我这雕虫小技，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周荨惊呆了！
这小叶，他喊我什么？周公子？
而这话一出口，叶步凡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此时周荨还没演完这部电影，而且还没上映呢，所以她周公子的绰号还没问世。
自己一声周公子，岂不是让人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