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工部侍郎的儿子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华檀惋惜地摇摇头。
春灵撇嘴道：“那是小姐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简直是京城四害之首！”
“何为京城四害？”华檀好奇看着她。
竹青兴奋地举起手，“小姐小姐，这事我知道！京城四害指的分别是工部侍郎之子卢天宝，吏部侍郎之子吴逢春，兵部尚书的内家侄子杨昭，以及刑部尚书之女骆云珠。”
听到最后竟然还有一个女子，华檀震惊，“竟然还有个女子？”
“骆云珠乃是刑部尚书的掌上明珠，要是论起来，其他三位在她面前还低一头呢。”春灵补充道。
说起骆云珠，春灵和竹青对视一眼，悄悄凑过去道：“这骆云珠一心想嫁给太子，不知道出了这事，她还愿不愿意嫁给太子。”
原本华檀就在想骆云珠是哪一位，经由她们提醒，这才想起来，骆云珠是上一世的太子侧妃。
虽然是侧妃，但也是从正门进去的，目的便是要压她这太子妃一头。
骆云珠进府果然压她一头，尤其是在十三行被傅南收为己有后，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傅南就更不愿意为她出头，骆云珠便是欺负她欺负得最狠的那一位。
前世她不知道骆云珠为何那么针对自己，现在总算明白，她对太子情根深种，在她眼中是自己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岂有不恨之理？
如今再回想起前世种种，除了憎恶，只剩下对傅南的恨意。
“太子殿下与华家交情匪浅，遇到这种事咱们岂有不帮的道理？”华檀挑挑眉，看向竹青和春灵。
那二人顿时心领神会，福身道：“奴婢这就去替太子殿下澄清，太子殿下昨日并没有夜御数女，更没有强抢妇女，也没有睡卢天宝！”
“孺子可教也！”华檀满意地点点头，“切记莫要被人发现。”
竹青拍着胸脯保证道：“小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等他二人离开，竹翡思前想后犹豫道：“小姐，咱们那衣服毕竟是锦绣庄的，万一被太子殿下查到怎么办？”
虽说她们昨天并未暴露身份，但如果傅南一心调查，也能查到衣服出自锦绣庄。
“放心吧，那两套衣裳虽然出自锦绣庄，但已经绝版，别说在锦绣庄了，就是放眼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件来。”华檀眉眼带笑，“走，咱们出去看好戏去。”
这么好的日子，她怎么能坐在家里呢？
离府之前，华檀见到华盈魂不守舍地往回走，面色惨白，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你这是怎么了？”华檀上前叫住他，上下打量，关切道，“大白天的魂不守舍，难不成是见鬼了？”
“与你有什么关系？”华盈咬紧嘴唇，怒目圆瞪，拂袖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竹翡好奇道：“二小姐今天怎么脾气这么大？”
“大概是因为幻想毁灭了吧。”华檀微微挑眉。
华盈身边从来没有固定的丫鬟照顾，弗罗却是个例外，而弗罗是太子的人，这一点华盈未必不知。
明知道她是太子的人，还要把她留在身边，无非是憧憬有朝一日能进太子府为妃。
可今日这事闹出来，华盈的那一点小幻想当然会破灭了。
恐怕幻想破灭的不止她一个人。
这些年在傅南的经营之下，他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不知道是多少闺阁女子爱慕的对象，如今出了这等丑事，得有不少人心碎。
事情也如华檀所料，街头巷尾无一不在谈论青瓦弄春香楼的事，只不过声音小了许多，不敢明目张胆地谈论罢了。
一路听着傅南的光辉事迹，华檀想笑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等到了锦绣庄忙找了雅间，放声大笑。
陶掌柜进来送账本，看见这一幕，会心笑道：“都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也算是他活该了！”
华家上下，谁不知道尚服局的事有太子在其中捣鬼，现在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当然开心。
笑过之后，华檀恢复理智，下令道：“这种事关上门来偷笑就行了，华家店铺的伙计不许谈论此事，日后也不必再提。”
陶掌柜应声称是。
锦绣庄的账本向来没什么问题，即便如此，华檀还是翻看得十分仔细，全部看完，已经日上中天。
恰巧此时，门外有伙计禀报，“大小姐，林总镖头邀您去云月茶楼喝茶。”
华檀站起身松松骨头，想起她拜托林瑞成的事，立刻前往赴宴。
云月茶楼。
林瑞成把自己查到的事写在纸上交给华檀。
喝茶过目后，华檀皱眉，“如此看来，那批布料被烧毁，的确和靶子山有瓜葛。”
这证明他们的猜测没错，但是靶子山是受华盈指使，还是受太子指使，那就不好说了。
“靶子山的匪首杨傲与太子关系匪浅，但太子怎么会对华家的布料出手呢？”林瑞成猜测，“会不会是其他人指使的？”
“山匪无非收钱办事，他们并未伤人，目的明确，的确不像是太子指使。”华檀说着，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她按下此事，看向林瑞成，“您和罗家的关系如何了？”
林瑞成倒是没瞒着她，“说来也奇怪，前些日子，罗老太爷亲自登门，说是愿意不计前嫌重新合作。不过，我没答应，华檀小侄可莫怪我，我也得为我四海镖局的名声着想啊。”
“林叔叔行事当然有自己的章程，我相信您一定会对四海镖局的人负责。”比起罗家，华檀更愿意相信林瑞成，“只是，罗老太爷为何会改变态度？”
“若非错在他身上，恐怕是不会如此轻易松口。”林瑞成猜测道。
“既然不是四海镖局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罗家身上。”华檀断定，又想起在罗家看见的铁皮石斛，提醒林瑞成道，“林叔叔不妨从罗胜明下手，我怀疑他和太子之间有交易。”
除了朝廷，罗家那么大批量的盐货还能卖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