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之地
……
“思墨你快点,我跟你说前面就是川蜀了。这川蜀可好玩了。”梦澜和思墨拜别了大叔大娘后,便一路朝着川蜀走走停停,摘花逗鸟,玩的不亦乐乎,一路上梦澜小嘴不停的跟思墨诉说着关于川蜀的事情,思墨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就知道,这几个月估计在无极观把她闷坏了,想着以后定要带她多走走。
“你来过川蜀?我一直以为你自小在无梦山,不曾下山。”
“来过呀,希夷道长就爱游山玩水,去哪我师祖都陪着他。我自幼被他们带在身边,自然也就见的多了。我也想像希夷道长一样,有个人能陪我四处游历,老闷在一个地方,一点都不好玩。”
听到梦澜说自己不喜欢闷在一个地方,思墨心里有点难受,她不喜欢闷着,也不喜欢被关着,可是无极观偏偏就是个又闷又动不动就要关人的地方,想着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无极观,那自己又该怎么办?便怯生生的问到,“你……不喜欢无极观?”
梦澜哪里想的了思墨那样多,听见思墨问她,着实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嗯?……不能说不喜欢,主要是饭不好吃,无极观的吃食清淡,老让我觉得口里无味。”
思墨听到梦澜回答说不喜欢无极观的吃食,又想到之前将自己给的山楂都扔了,便更加失落了,“嗯,山楂你也不喜欢。”
听见思墨低着头边走边嘟囔梦澜就知道他还为山楂的事生气呢,那次也确实是自己做的过分了“额……思墨啊,对不起,其实那天我不是因为山楂生你气的,我只是跪的有些久了,我师祖都没舍得那样罚过我,我就没忍住,跟你发了火。”
“无妨,也怪我拿不出让你开心的东西。”思墨心里觉得本来就是梦澜受了委屈,自己还哄不得她开心,现在却听得到梦澜反过来安慰他,也是更郁闷了。
看着他还是不开心的样子梦澜跳到他身边,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织锦的小口袋,对着思墨说“诶呀,只要有好吃的我就开心,哦对了,给你。”
“是什么?莲子?”
“我师祖特意来无极观带给我的。”说罢便直接将一粒莲子塞进思墨嘴巴里,其余的也一起放在了他手里。
“你师祖也来无极观了?”思墨总是听师傅说这乾道仙人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自己没亲眼看见着实有点可惜了。
“嗯,说是去云游,让我在无极观好生待着,莫要再惹观主生气,他们好像是旧识呢,云叔父居然也认识我师祖和希夷道人。”
思墨一边听梦澜说着一边吃着莲子,早闻乾道先人曾在很多年前救过无极观,所以师傅和叔父认识他倒也不稀奇,忽然口中一阵清苦,自言自语道,“这莲子的味道,为何甜中带苦?”
“哦那是莲子心,莲子是甜的,可是芯是苦的。”看着思墨皱眉梦澜一边解释一边顺手重新帮他剥了一个,再把剥完了的莲子喂到思墨嘴边,“你在尝,这就不苦了。”
“嗯。”思墨一边学着梦澜的样子一边把袋子里所有的莲子心都给剥了出来,然后一口气把莲子芯全吃了,眉毛紧皱的把袋子还给了梦澜,“给你。”
“嗯?你怎么把芯全都吃了?苦不苦啊。”
“不……不苦,莲子……你吃。”思墨咬着牙硬是都吞了下去。
“你这人好生奇怪,居然把最苦的芯都吃了,莲子反而给了我。你是真的喜欢吃苦的东西啊,每次观里饭菜有苦瓜,也不曾见你剩过,口味真奇怪。”
思墨极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对梦澜说到,“你喜欢甜的,都给你吃。”
“那就谢谢静淞师兄啦~”梦澜倒是不多想,只是以为思墨喜欢吃苦的,便理所应当的把莲子一股脑全吃了。
思墨见她吃的高兴心里也是开心,突然想到了之前大娘对他说的那句,“若是遇到了心仪的姑娘,你这两手空空,不是连个说话的由头的找不到。”,便赶紧摸了摸怀里的盒子,想了一下,深吐了一口气将盒子拿了出来,对着梦澜说到,“我……有东西给你。”
梦澜听思墨有东西给自己,便好奇的朝思墨看去,“什么东西啊?”刚问完便被盒子上的味道吸引了,连连夸赞,“好香啊~这盒子都这么香,里面装的什么呀?”。
思墨见她如此喜欢,心里暗暗叹道,幸好听了那摊铺老板的话,用了盒子装起来,果真女孩子还是喜欢这些的,忙摸了摸耳垂对梦澜说到,“你打开看看,若你喜欢便好。”
梦澜打开盒子一下眼睛都亮了,“好漂亮的梳子,喜欢的紧。”但随即便有点失落的说到,“就是有点可惜了。”
听到梦澜看见梳子道了句可惜,思墨连忙问到,“为何可惜。”心里慌张着,莫不是买的不对?
看他紧张的模样梦澜赶忙解释到,“我不会梳头,这一看就是簪花梳子,我师祖教我梳的都是简单的道冠,从未梳过繁杂的发髻。”
看着梦澜盯着梳子对自己言道她不会梳发髻,思墨手紧紧握了下袖口,紧张的说,“我……我会。”
“你会?这簪花梳子既是梳子也是发饰,是用来插在发髻上的,都是姑娘家才会梳,你怎么会?”
“我……这无极观中礼仪第一课,……便是学习各种束发的方法,身为修道之人,头发自然也是讲究的,不同的冠有不同的含义,我当然……各种都学了些……”只见思墨越说越小声,耳朵也是越说越红。
梦澜哪里知道思墨说的确实没错,只不过无极观礼仪课中教授的也是道人用的束发方式,那姑娘的簪花发髻,是云中逸偷偷教给思墨的,这哪里说得出口。
梦澜笑了一下,大方的把梳子递到思墨面前,“那你可愿为我梳?”
思墨看着眼前的梳子,耳朵已经红到透粉了,默默的接过来从牙缝里挤了个愿,便站到梦澜身后去了,那是他此生第一次触碰到梦澜的头发,而此时的梦澜并不知道,就是从那一刻起,思墨便有了将自己的头发与她的头发交缠在一起的想法。
……
“这都快一年了!!”内室里一声茶碗破碎的声音,思程云对着窗户扶着额头,一句话也不想与身后人说。
“你莫担心,两个孩子出去玩,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这无极观多无聊,哪比得上外面山清水秀的,思墨也能和梦子吟多相处相处。”云中逸默默把地上摔碎的茶碗捡起来,交给前来换茶的弟子,示意他先在门口候着。
“这无极观多无聊?”思程云默默的重复着云中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