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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长辞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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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曾几何时,在那合雾镇的荒山之上,不知何时,忽的就起了一座观,名曰长辞,那观中有一青衣女道,皓腕凝霜,清水芙蓉。这道分三类,龙虎符箓、净明道医、茅山科仪。而长辞观中这位女观便是一位医道,且心善热忱,望医问道,分文不取,远近闻名啊。”只见这说书先生摇着手中折扇,缓慢有度的摇着手中的一杯清茶,微咪的双眼仿佛能从茶碗的热气中能看见这青衣女仙一般。

    “当真世上有如此仙人,那我倒是很想见见啊。”

    “是啊是啊,先生,您继续啊”

    先生看众人迫切的目光,缓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碗,继续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若要真说这道姑仙子有什么值得惋惜之处,那便是此人双目皆盲,实属可惜。但也因为眼盲才更令人惊叹,此人双眼被布蒙着,但取物行事却毫不受限,实是心如明镜,洞察天地之神人。”

    “瞎子?瞎子还能望病?还行为丝毫不受限制?”

    “厉害了啊~先生,您说的这位道人是一个人再这长辞观中么?”

    “非也,此人有一道徒,名曰知白,性情与他那师傅倒是截然不同,面相俊美但颇有一丝邪气,是在一风雪夜中从荒山山谷捡回,筋骨尽断,神志不清,自说无名无姓,求道人赐名,道人言,你自雪中而来,便叫知白。”

    “知白,诶呀,这道家仙名果然好听,先生,那那位道人的仙名您知道么?”

    “每逢有人问起道人名号,这位道姑仙子便只是摇头,所以并无人知晓,因住在这长辞观里,遂称之为“长辞道人””。

    第一章:长辞观

    合雾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镇,离镇不远处有一座荒山,此山名为荒山实则只是离镇子较远的一处丘陵地带,山下便是农夫耕作的农田,破晓余晖,夕阳西下,每日从观门向山下望去,落霞倒是极美的。

    长辞观干净古朴,观体不大但不失道家风骨,观中后院草药不下百种,独有的药香能一直飘到田垄间。此观初立之时,观门三年未开,再此耕种的农夫们也只是偶尔提及,并无人知晓到底何人再此,直到某日,一重病之人因身无分文无意间倒在这观前,被出观的道人相救,大家这才知道,这观中竟是一位可以救世的仙人女观,仙人眼盲心善,施医赠药,分文不取,若是有读过书的还可以顺便问道,必知无不言。但定要注意,论道望医还好,但凡多说一句旁的话,她身旁的随侍道徒可都是要赶人的,每每提及这道徒,镇上的人都是连摇头带叹气,说这道徒性格狠戾,怎看着都不像个好人,更不像个修道之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但偏偏和道人相处的甚是融洽,与道人说是师徒更像姐弟,或是……心上之人。

    “道长~道长今天可以吃鱼么?”观外的落霞顺着观门飘洒进来,宋离一身黑袍罩着里面的青衣显得更加温柔,今日是十五,每到了十五,他总是要求这道长给他做鱼吃,说是爱吃,结果却也是只吃几口,剩下的都给了道人,也道不清他倆究竟是谁爱吃鱼。

    “装鱼的筐子,烂了。”长辞道人一手编着鱼篓,一边将脸轻轻侧向一旁撒娇的方向,语气听起来好似生气但又带着些许的宠溺。

    “筐子烂了?那就补呗。”宋离跳到一边,不依不饶的倒很是可爱。

    “我不会。”道人放下手中的鱼篓,认真的对他说着。

    “诶呀道长,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这竹筐,我可是教过你怎么编的。”宋离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道长手中的鱼篓继续编了起来。

    道长倒是也不拒绝,感到手中的鱼篓被拿走后喃喃的轻语了一句“我…学不会。”这回的语气道似是有一点怄气了。

    “诶呀诶呀,生气了,别啊,来,我再教一次,编好了去市集买鱼去。”

    “这竹筐编起来费神费力,我编一个你就弄坏一个,编不到头了。”

    “道长嘴里说着费神费力,可是方才,可是全程面带微笑,好看的紧,可见还是爱编的,下次我教你用草编兔子。”宋离几下就将鱼篓编好,放进了道长的手中,调皮的纠着道长蒙眼的白色飘带。

    道长轻轻抚下被欺负的飘带,低声问道“草……还能用来编兔子?”

    “能啊,还能编蚂蚱,还能做好多有趣的东西,我都一一教你。”

    “算了,光一个鱼篓就如此费神,我如此蠢笨,怎么学得会编蚂蚱。”道长声音低沉但却很轻柔,自从眼盲后,道长很少有多话的时候,时常会对着屋里的书画或者草药发呆,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多话了。

    “诶呀道长,你看你如此瘦弱,都不嫌我身子沉重救回来医治,我怎么会嫌弃道长不会编东西,教会了你我们一起编,说不定还能下山换些银两食材,道长我们好久没吃鱼了。”

    “我本喜食素,对吃食也不甚挑剔,倒是你,跟我在这观中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嬉笑间宋离无意间看到了观口的牌匾,那牌匾制作简单,但就像这观一样,让人觉得质朴。“长辞观。”宋离默默念叨着长辞观这三个字,转头问像道长,“道长我一直有个问题,这长辞观名字一点都不好听,长辞,与世长辞,怎么起这么个名字,不像观名,倒像是个归天之所。”

    听到了宋离如此大胆的言论,道人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挂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你倒是不避讳,其实你猜对了,这观本就是我不再问世而修习的居所,也本就是想在此地以了残生的,你不是总问我为何那日大雪漫天我明明眼盲却为何要去荒山山谷,其实那天我是打算去坐化的。”

    听到坐化宋离的心里沉了一下,坐化是修行之人用的的词语,说白了就是那日风雪漫天,道人本是要了结自己的,却无意间碰到了被打断筋骨扔进荒山的自己,他不由得抬起了头望向道长,轻声询问到,“道长,为何呢?”

    “不提也罢,你看这世俗之事就很有意思,我无意留世却搭救了你,这几年的光景有你在旁总是念念叨叨,倒让我这出世修道之人变得庸俗惬意起来。”

    听到道长说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让开始变得惬意,宋离忍不住低下了头,却无意间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晾绳上的风雪图,眉间紧了一下。“那道长可要念得我的好,对了道长,这每逢阳光充足的时候你总要拿出那副风雪图出来晒晒,生怕霉了坏了,那破画很值钱么?”

    道长顺着宋离的声音也将头转向了风雪图的位置,好似真的可以看见一样,“并不,那画是故人的,那画是我还未曾眼盲之时,与故人在风雪之夜共同画作,我自小在无梦山与师傅问道,不问世事,但却逃不掉贪玩的本心,曾偷跑了下山无意结识了我的故友,便从此与他问迹江湖,除暴安良,一次风雪之夜我二人与雪中问道,讨论天地自然道法,一时兴起便作了此画,此画其实并未完成,那风雪中还有一朵未开芍药,离别之时他将此画赠与我,应我日后相见必让此花绽放,我便一直心心念念留着了。”

    “怕是永远也开不了了。”宋离将脑袋一撇,仿佛那画上根本不是什么芍药,而是一只臭虫般对着画厌烦起来。

    “嗯?你说什么?”道人望着画一时愣了神,并未听见宋离的讥讽之言。

    “哦没什么,道长,今天十五了,道长说过每月十五就可以给我做鱼吃的。”宋离又开启了技能之死皮赖脸,而且他深知每每这样,道长断不能拒绝。

    “好,你就记得吃鱼,你去买来吧,我做予你吃。”听到他犹如小孩子般讨要吃食,道长就觉得心生暖意,也不知是从何开始每次宋离撒娇与她她便好似不能拒绝了。

    “诶呀,这要是每天都是十五就好喽,我走喽道长。”说罢宋离便拎起鱼篓跳了出去。

    “知白,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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