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贱女人胡说什么呢？”
周围船舫的人听到这话，开始自以为很小声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柳倩倩看着周围人的眼色和嘲笑，心里跟油煎似的。就因为上次被顾铭志那样说，以后上门提亲的人都少了一大半。即使有人上门提亲，那对象也都是些歪瓜裂枣，要么是续弦的，要么就是些破落户，就没有一个正经人家的，柳倩倩都急死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今天在这里还敢继续坏她名声，柳倩倩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将她的脸划的稀巴烂，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啊？我说什么了？香肠嘴，蛇精脸，还是克夫克子断子绝孙啊？”林若无辜的反问道。
“姑娘好口才，不过还请姑娘嘴下留情，莫要坏了我家妹妹的闺誉。”柳翩然看着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不善的目光，眸光微闪，轻声说道。
“哦，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见眼前的女子清面容丽脱俗，温婉可人，神态举止也都不似柳倩倩那般蛮横，林若不由有了兴趣。
“哼，这是我大堂姐，柳丞相府的大小姐。京都第一才女，柳翩然。这都不知道还真是见识浅薄。”柳翩然还没出口，一旁的柳倩倩急不可耐的说道。
语罢还一脸与有荣焉的高昂着头，仿佛第一才女不是柳翩然而是她一般。
“原来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啊，这气质果然不一样。这大家闺秀的气派，别人就是学都学不来啊。”
“可不是嘛，这可是京都第一才女，京都闺阁女子中的头一份呢。”
“是啊是啊，听说已经及笄了，求亲的人将丞相府的门槛都踏出了碗盆那么大个缺口，也不知道以后谁家的儿郎能够娶到这般出色的女子，那可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对啊，对啊…”
周围船舫的人一听是柳翩然，立马议论起来。就连岸边酒楼上的客人也倚在栏杆上看着热闹。
“原来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小女子失礼了。”林若一听是丞相府的小姐，据说还是什么京都第一才女，笑着客气的行了一礼。
“姑娘有礼。”柳翩然似乎没有预料到林若会突然态度转变，笑着还了一个标准的礼。
“柳小姐，你说我坏了你家妹妹闺誉？可你家妹妹说话的时候可有想过坏了别人的闺誉？张口闭就辱人清白，难道你柳家教养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女子？”林若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你…”
柳翩然似乎没有预料到林若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方才还有礼有节，此刻就开始咄咄逼人，眸色闪了闪，瞥向一旁围观的人，忽而面上露出一抹歉意之色。微微笑道：“姑娘说的极是，我四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可能有些误会，还请姑娘多担待。我与四妹妹虽不是亲姐妹，可到底我是姐姐，理应好好教导她，给妹妹做个榜样。今日妹少不更事，可能听错了看错了什么，辱了姑娘，我这做姐姐的便替妹妹向姑娘道个歉，还请姑娘不要计较。”
“大堂姐，你跟她道什么歉，明明她就是…”柳倩倩一脸不可置信，就想辩白。
“住口，四妹妹，道听途说的事情不可信，不可言。”柳翩然轻声打断柳倩倩的话，淡淡的说道。
…
“这丞相府的嫡女确实是不一样，你看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真是无可指摘啊。”
“这姑娘也是道听途说，顺嘴说了一句，也不是故意抹黑她，那么计较干什么呢。”
“是啊，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柳小姐这般明事知礼啊。这人自己身子不正被人抓住了错处，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对啊对啊，空穴来风未必是虚的，这还是自己不知检点嘛！”
周围的人见柳翩然这般识大体，知进退，不由点头称赞道。却将林若推上了风口浪尖。
林若一听，冷冷的笑了笑。
这京都第一才女果然有两把刷子。这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又是道歉又是训斥自家妹妹，真是做足了脸面。
她们骂了人，一句年纪小不懂事，道听途说，三言两语就完事儿了。这姐姐的责任也是摘的一干二净。可这事实到底怎样却是说的模凌两可。
林若眉毛一挑，不得不佩服这第一才女模糊焦点的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既做了婊子，又立了牌坊。
“柳小姐说的是！你也别见怪，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嘛。这柳四小姐家贫时跟人结亲，后来柳家出了一个丞相，巴着丞相府一步登了天。这四小姐嫌弃别人商贾之家，既想毁婚，又想要面子，当众威逼着别人退了婚不说，见着人不知道躲开一点免的见面尴尬，尽然还凑上去将人辱骂一通。我也是听人这样说，你们柳家有这样的家风，这也让活了十几年的我长了好大一番见识呢。”
这颠倒黑白，以退为进又不是只有这柳家的人会用，林若用起来也是信手拈来。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嫌贫爱富，得陇望蜀的人家可是要不得。”
“对啊，我当初可是也听说了。那被退婚的不就是京都首富顾家的大公子嘛。”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也听说了。”
人性就是这样，无论是贫困人家还是官邸之家，无论是下里巴人还是皇亲贵胄最不缺的就是人云亦云的八卦之人，流传最快的就是坊间的八卦。
就京都中这点破事儿，早就是这些闲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传的沸沸扬扬，谁做的那点事儿还能逃过这些人的悠悠众口。
“你…你休要胡说！”柳倩倩见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气的火冒三丈。
柳翩然也被周围人的流言烦的蹙紧了眉头，面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努力维持着她京都第一才女的气度和姿态，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望了望周围的人，柔声说道：“这位姑娘，我柳家家风端正，父亲从小就让我们学孔孟之道，圣贤之书。母亲也时常要求我们熟读《女戒》，抄习《女则》，定然不会作出这等事来，无论姑娘是道听途说也罢，信口胡诌也好，还望姑娘嘴下留情，莫要污了我四妹妹的清誉。不然，即便是去京兆府，我也是要为妹妹讨个说法，看看是谁在往我柳家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