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老国王觉得他跟李相柳八字不合。
加害人李相柳觉得他跟老国王八字太合。
玩归玩,闹归闹,要是李相柳真敢碰老国王,手都要被他砍下来。
李相柳扑到床上,手指距离老国王还有一寸距离。
一把锋利的镰刀横在他的脖子下,几乎贴着咽喉划过,锋刃的冰冷仿佛冻住了皮肤下温热的血管,喉结轻微地抽动一下,似乎终于感受到脖子上迟来的刺痛。
再进一分,这把镰刀就会轻轻松松剜开他的咽喉,让他血洒当场。月光从冷锋闪过,一道冰冷的锋芒折射到李相柳脸上。
老国王冷冷地看着他,“清醒了没有?”
李相柳手指轻轻碰了碰刀刃,指腹立刻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口子,血液争先恐后沿着伤口流出。
正常来说,是个人都应该小心翼翼地退后,防备与老国王保持距离。
但李相柳不正常,他眯了眯眼睛,眼底同时残留血珠和老国王的阴影,他舔了舔手指的伤口,舌头卷走所有的血液。
李相柳倏然一笑,笑容里带了些疯狂,下颌猛然一沉,有种誓不罢休的狠劲。
老国王气结,“你!”
横在脖子下的镰刀化作黑雾一哄而散,像冰冷的雾气扑面而来,李相柳眼疾手快伸长了手臂一捞,摸到了老国王的衣角。
老国王才从他不要命的动作里反应过来,躲闪不及,又被他一拽衣角拖慢了速度,看见他像蚂蚱一样跳起,拼命朝自己扑来,放光的眼睛闪过残忍又兴奋的情绪。
老国王顿时大惊失色。
【“草草草!这什么b玩意啊!”你的声望值既没有提高,也没有降低。】
老国王一个激灵,直接对着李相柳的脸来了一拳。拳风呼过,稳稳地落在另一个温暖的掌心。
李相柳面不改色,笑眯眯地接下了这一拳,手指搭在老国王绷紧的手背上,好像裹着一连串白雪皑皑的山脉。
他震惊地看着李相柳,好像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轻轻松松接下他的重拳。
李相柳的手心跟老国王的拳头贴在一起,他的指腹摩挲着手背隆起的筋骨,摸得老国王寒毛直竖。
他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手,眉眼一弯,笑容便更加温柔。
【“草草草!我认输!我认输!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大孝子!”你的声望值提高了。】
“我的孝子啊,你不要心急,你……”老国王竭力安抚李相柳。
“孝子?”什么孝子?李相柳笑了笑,目光更加残忍,也更加蠢蠢欲动,“你夸我孝子了耶。”
“不要……”意识到对方是在借题发挥,老国王声音一窒,撒腿就跑,“你不要!”
“不要心急!”他绷不住了,“焯!你他妈是真的变态!!!”
老国王一跑,李相柳就追,像猎豹一样跨过两米宽的大床,绕着房间跑了半圈,两人的角逐就以老国王迅速失败告终。
明明是他在出拳进攻,却被李相柳逼得节节败退。最后就在他分神,想着要不要取出镰刀真把李相柳教训一顿得了,那一瞬间的破绽,被李相柳迅速地反制。
他扣住老国王的手腕,用膝盖在老国王的膝盖后侧一顶,扰乱老国王的重心,手臂从后面绕过身前,利用身高和体重往旁侧一翻,两人顺势往地面一滚。
李相柳双腿岔开,跪趴在地上,单手按住老国王两只手腕,迫使他只能侧躺着,蜷缩在自己身下。
白发铺了一地,像一匹丝绸在李相柳身下散开。他还在挣扎,凌乱的发丝三三两两粘在唇边,双腿也在身下不安分地反抗。
李相柳皱了皱眉头,小腿一伸,用了点力气,瞬间就将乱动的腿压老实了。
他空出另一只手,将粘在老国王脸上的发丝全都拨走了。一只闪烁银泽光辉的残月耳坠,半掩于发鬓,埋在雪白的发丝里。
李相柳的手背轻轻刮了刮似白玉般无瑕的侧脸,视线缓缓扫过对方深邃的眼窝,他的鼻子像铺了一层落雪的屋檐,每一次呼吸就抖落些许白雪。
晦暗的轮廓陡然折下,薄唇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唇面还沾了点融化的雪水,恍若映出一层晶莹的水光。
鬼使神差的,李相柳低下头去,像小狗狗般嗅了嗅他耳根边的气味。
像雪一样,清凛寡淡。
鼻子仿若钻进了雪堆,鼻尖沾了一点白雪,冰冰凉凉,一转眼,落雪就被温热的体温融化,鼻头只剩下零星湿润。
李相柳的鼻梁沿着老国王的下颌线扫过,最后停在他的唇下,碰了碰他的嘴角。
老国王绷紧了身体。
【“草!救命!”你的声望值降低了。】
李相柳抬高一点下巴,亲了亲老国王的嘴角,哼哼两声,“……清醒了。”
【你的声望值没有理由地降低了。】
【你的声望值没有理由地降低了。】
【你的声望值没有理由地降低了。】
【你的声望值没有理由地降低了。】
【你的声望值没有理由地降低了。】
……
李相柳微笑:我不亲个爽,很难对得起这一降再降的声望值。
见老国王涨红了脸,气得浑身发抖,又羞又恼地瞪着他,那恼怒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李相柳松了钳制老国王手腕的手,却仍非常小心机地压着对方的头发,不出意外地看见老国王怒气冲冲地撑起上半身,想给他再来一拳,又被自己的头发拽回去躺着。
【“……扯我头发是吧!晚上睡觉别睡太死!”你的声望值降低了。】
李相柳轻笑一声,问道:“为什么不喊卫兵?有事情想告诉我?”
老国王抓起一把头发,企图从李相柳手下抽回头发,谁料李相柳很是乖巧地松手了,但他又压着另一片头发,松了等于没松,把老国王鼻子都给气歪来。
老国王炸毛,哪里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起开!”
李相柳将手心贴在老国王的侧脸上,却被老国王甩开,他眼里闪过一丝迷惘和怅然若失的思绪,“我见过你,你一定不记得了。”
其实他也不记得了。
记忆里,那是一张冰冷的脸,黑色的旗帜无情地在老国王身后飘扬,战火飞舞,他踩在镰刀的钝刃上,眺望分出胜负的战场,脚下是成片倒下的尸体。
几滴血溅到他的脸上,轮廓坚毅的线条多了几点润色,却一如凛冬般寒冷,冰冷刺骨。一位忠心耿耿的女巫跟在身后,如影随处,保护他免受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