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耶无奈地揉了揉脸，觉着小屁孩就是不懂审美，这么漂亮的脸蛋也下得去手！！
可她所错过的，是少年涨红的滚烫脸颊和那骤然加速的心跳。
沙耶整理了下仪表，抬脚走进餐厅，一进去就感受到了大家热切的视线。她一一看去，一边在剩下的次位上坐下，一边向饭桌上的人点头问好。
看向糜稽的时候被对方狂热的眼神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商业微笑后果断无视对方。
转而和主座上的席巴聊了起来。
沙耶见菜还没上，自然而然地打起了招呼“席巴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收留，不然我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原本应该去拜访您的，没想到来得晚了就耽误了时间，这是我给您准备的见面礼，还请笑纳。”
她拿出了一把沉木骨刀，据说这是一个古国的遗失物，只有当时的皇室可以使用。沙耶同样在刀里加上了猛毒，这种毒药十分嗜血，一旦遇血就会发疯地将血吸进骨刀，那时候刀刃就会变成红色。
转手又把一个带有毒香的护身符送给了糜稽，看着对方开心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沙耶只能选择微笑。
倒是一旁的奇犽骂了一句“死肥宅，见到女的就乱发q。”
糜稽一听对方在自己女神面前诋毁他，气得脸通红，立刻开始了和奇犽的骂战。
当然，被出声的席巴强行制止了。“嗯，是把不错的刀，我便收下了。这两年也辛苦你和你父亲躲躲藏藏了。”
沙耶一听，嘴上倒是跟着客套，可她和兰科都知道这两年真正忙的都是猎人协会的人。
在当时两人选择离开时，兰科就压低价格与猎人协会续签了五年的合同，里面还附加上了一些较为特殊的魔药，对方才同意了替他们处理身份和落脚点，还将两人的信息都严格保密起来。
而刚得知此时的金，则是立刻帮他们又升了一个保密等级。
席巴状似疑惑地问道：“那你们是为了什么才这么东躲西藏的呢？”
沙耶接过基裘传来的菜，慢慢地回答道：“因为不想被蜘蛛缠上。”
闻言，席巴看向沙耶的眼里多了些亮光“幻影旅团啊……”
伊尔迷看了看父亲，又将视线转向沙耶，一脸思索地说道：“说起来，父亲之前杀掉的——好像就是幻影旅团的8号吧。”
席巴点点头，笑着望向沙耶“看来未来我们两家都会被蜘蛛盯上也说不定呢。”
沙耶：哈哈，那时候就交给你们了，我先溜为敬。
她面上是乖顺地和揍敌客周旋着，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帮人在打自己的主意。不过她也不怕，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她真正的实力和靠山。要知道她的背后，可都是些掌握世界命脉的“买方”。
沙耶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也只有她和兰科知道，一些卖给达官贵人以及腐朽的掌权者的药里，添加了一些只有魔女才能发现的上瘾剂。目的就是为了把更大的权利潜移默化地捏在手里，这是她给自己和兰科准备的底牌之一。
抛开思虑，沙耶环视了下周围，总觉得揍敌客的宅邸空得出奇，基本没几个仆人。糜稽见她有些疑惑的样子，立刻问道：“怎么了吗？周围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沙耶一愣，笑了笑说道“那倒不是，只是觉着大厅有些空啊……”
听到此话，一直安静的桀诺突然出声道：“虽说揍敌客家族的仆人尽数都是锻炼选□□的精英，但我们也无法把握，在见到你这副姿态后他们被引发恶意的概率过于高了。”
席巴也缓缓补充道：“这样的损失太不划算了。”
沙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心里却门清地知道之前孜婆年的出现就是一次试探，毕竟揍敌客的人肯定也怕她会“诱惑”一些有较高权限的仆人泄密。
一顿晚宴沙耶吃的倒是很随性，毕竟毒药对魔女而言根本没什么作用，顶多就是调料味更加丰富了。
她起身告别了揍敌客的各位，在外面走了走消消食后便回了房间。
一回去就用圣女之戒展开了一个静默空间，毕竟只要防得住摄像头和监听器就够了。
她拨通了金第n次换好的电话，等待着漫长的提示音结束。
“喂？沙耶？”金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似是刚睡醒般的低沉嗓音。
沙耶缓了缓神，直奔主题道：“我现在在揍敌客家族，你长话短说哈。之前短信里你提到的‘找到了魔女的事’是指什么？”
那边静默了一会，沙耶甚至能想象到对方似乎有点燥意地挠了挠头。
“我结合了一下这些年我所调查到的‘魔女’经过的地方和传说，发现她们没有起始点和终点。”
“？什么意思，她们在绕圈吗？”沙耶有些疑惑的问道。
“差不多吧，可以理解为她们凭空出现但是又凭空消失了，而最重要的是这两个时间点是在200年前和1951年左右。”
闻言，沙耶立刻明白为什么金会对这件事如此在意了，在和金的相处过程中，听过他谈论过无数次的地方——黑暗大陆。
而现在魔女的出现和消失的节点，正是与黑暗大陆有关的两个时间。要知道约200年前，v5就缔结了不可入侵黑暗大陆的条约，而1951年左右，比杨德·尼特罗探险队从黑暗大陆回来，带回了许多不死病的实验体。
她突然感到有些兴奋，微颤着声音问道：“黑暗大陆吗？魔女来自黑暗大陆？”
“我也不确定。但有件事情现在我可以肯定了，沙耶。”
“？”
金稳了稳有些激动的心情，慢慢解释道：“我之前就觉得很奇怪，明明你从小可以看到生命能量，却无法使用念。毕竟念最开始的修行就是要感受万物的生命能量。”
沙耶一惊，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疑惑的点，毕竟她小时候发现自己能看见生命能量的波动后以为自己是天生念能力者，然后就尝试过打坐等方式去感受，却一直也没有成功。
而金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感到惊异。
“沙耶，你应该是天生念能力者。只不过有人对你设下了誓约，防止你在幼年掌握能力。你仔细想想，在学念前，有没有什么类似于可以解除誓约的事情发生。”
沙耶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身为魔女的母亲留下的东西，在拿到这些东西之后，自己才开始畅通无阻地逐渐变强。
她把猜想直接告诉了金，就听见对方说“1951年后关于魔女的传说就都消失了，根据最后的出现点来看，她们像是在逃命一样地想要远离人类大陆……”他顿了顿，放轻了声音继续说道，“你的母亲，没和其他魔女一起离开。根据我在一个古遗迹里发现的传说来看，魔女是可以自我繁衍的，但是代价是——”
沙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呢喃道“会失去性命。”
像是因为魔女记忆的传承一样，一种窒息般的悲伤包裹住心脏，泪水也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金听见了她细微的抽咽声，难得的沉默了一会才憋出一句话：“你、你别哭啊。我在这边发现了蛮多有意思的东西到时候都给你带回去当特产吧！”
沙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很清楚这并不是她的情绪，她缓了缓平静的说到“还有其他的吗？”
金听见她恢复了正常，默默松了口气“还有其他的我在调查，不过沙耶，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探索一下你的能力。因为普通的操作系可不会像你那样在水见式中让叶子移动得那么快。”
沙耶回复了声好，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后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沙耶倒在床上，还是难以忽略方才的那股悲痛欲绝的情绪。通过结合兰科曾经说过自己的母亲和他一起经商旅游，最后丢给他一个孩子就不见踪影来看。兰科口中所谓的“坏男人”应该就是他自己了。
不难猜想，那个时候母亲选择留下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根本不存在的自己，那只有可能是她唯一接触的那个人，也就是兰科了。而金所说的逃命应该也是真的，不然她也不会选择以命换取一个不属于兰科的孩子来代替她陪伴在兰科身边。
沙耶估计那个幼年不能使用念力的制约也是为了保护她。因为现在很明确沙耶是个纯种的魔女，那个时候魔女需要逃命应该就是为了躲过什么，而母亲设下的制约就是为了让她可以躲过吧。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念到‘放心吧，妈妈，我会替你保护好兰科和我自己的。’
下一秒，那股悲伤便不见踪影，一股暖意笼罩住沙耶。
而沙耶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拥抱了下她后就消失不见了。
她想，应该是某种执念吧。
随后沙耶去冲了个凉，又开始胡思乱想起黑暗大陆的事情，这时突然灵机一动，揍敌客家族里面不就有个现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