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落成总打算做些什么。
难道就纵容着骊山林渺渺直接拐带了自家公子,落成纠结,“要是盘缠不够的话,我这手头恰好也有闲钱,也不是不能结一部分账。”
林渺渺那点想省钱的小心思完全被开诚布公地揭发——
就很心酸。
师父那里捡来的大元宝她又不敢用。
好在姐妹出手维系她那点所剩无几的面子,她似乎还没靠近落成,落成退却的脚步已经证实他感受到姐妹的心甘情愿。
落成一时失语,而后自圆其说道,“其实——也没关系,大家过来都是为了找出真凶,住哪里又有何所谓呢。”
林渺渺很是满意,她笑容明媚道,“那就拜托魔尊殿下帮忙我照顾我的朋友了。”
说罢,她拉扯着自家好姐妹回房。
两百年前的仲夏。
于白色长袍里瞥见不染世俗纤尘的冰美人儿,林渺渺第一反应当然是,“姐妹你穿这么多难道不热吗?”
林渺渺充满遗憾道,“而且姐妹你就算冒痘也没什么大不了,总觉得我们之间隔了层面纱,你未必能看到我林渺渺的真心啊。”
“看得见。”
凌空飞跃的字条是姐妹的承诺。
林渺渺信了,既得姐妹彼此真心,那外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真想知道自己好姐妹长什么样不也容易,大不了晚上趁姐妹睡着以后偷偷摸摸看一眼呗。
她发誓一眼就好。
就算姐妹的外表不那么吸引人,但陪伴自己千里迢迢追到川城的情谊,她毕生难忘。
她林渺渺绝对不会以貌取人。
姐妹差人送来碗豆沙牛乳,甜而不腻,林渺渺惬意地躺在贵妃榻的另一头品尝,原先站着的时候她还没觉得姐妹有多高挑,可这一躺下,就显而易见了,她的腿最多只到姐妹胸口那里,以往骊山派不落下风的大师姐到今天反而显得格外娇小了。正是如此,林渺渺愈发按捺不住对帽惟下脸蛋的好奇,忍不住又偷偷张望了次。
殷宣从一进门就知道林渺渺这点小心思了,她差点把好奇写在脸上了。
微风拂过。
殷宣轻笑了声。
在同一张床上的两头,殷宣感到平稳而又心安。就好像神明赐予他一股强大平静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心口。
就这样,他听着林渺渺对魔界环境的吐槽,他们度过半个夜晚,起初就连殷宣也认为他的身份可能会藏不住,半夜要提防下随时偷看的少女,可半夜对面传来的只有平稳而规律的呼吸声。
第二天起身时,林渺渺也很懊恼,她本不该睡那么死,折腾了老半天,结果连一睹芳容也没做到。
而她的好姐妹似乎也早已心知肚明,第二天见到她时穿戴整齐,又悄悄告诉她,他们总有一天会坦诚相见的。
可那一天要多远呢。
-
落成起了个大早,经过昨天一晚的相处,他竟然发觉魔尊——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
这是落成做梦没想到的,崇修通过治愈之眼一下子看穿自己在哪一年受过的重创,他以为魔尊只是高高在上的提点他一下,没想过次日对应该服用的药物从魔尊的储物戒俨然传送到他床头。
他本想亲自道了谢。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得到魔尊的体恤——落成当然也知道,这是因为林渺渺。
有那么一瞬间,他彻底不再相信过往的那些传闻了。
但第二天懒洋洋醒来的魔尊偏偏告诉他,那些就是真的。
“您是说?”
“就林渺渺追本尊,那是真事。”
“是……是吗?”
“她那时候死皮白脸非要缠着我,陪我在魔界呆过一阵子,然后……”魔尊不自觉的笑起来。
“啊,那您当时一定感到很为难吧?”
“是啊。”崇修心情大好。
“那魔尊殿下,我们今天的安排是?”
“先等她睡醒吧。”
落成没有想过魔尊脸上会露出宽容的笑意——
以前只听说过崇修把人赶尽杀绝的。
这下,他心里更加佩服林渺渺本尊了,平常人要怎样的勇气才敢于追求魔尊啊。
一个很奇怪的年头突然冒出来。
林渺渺该不会追他们家公子吧?
那自家公子也会像魔尊那样嘴上不承认实际心思里全然是这个女人吗?
落成有了那样的想法,但那样的想法仅仅是出现一个瞬间而已,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因为林渺渺一口一个“姐妹”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的男女私情啊。
倒是他多虑了。
-
林渺渺因为姐妹无时无刻的陪伴尤为愉快。早起无需一个眼神暗示,姐妹买好餐包,菜包和肉包安静的躺在荷叶上,等待着她的临幸。
撕开包子,里面的肉香四溢。
她忍不住一口气全都吞下,姐妹没有制止,而是适时地将一杯清水放在她的手边。
有姐妹真好。
要不是这该死的系统,找屁个男人?
林渺渺要不是看姐妹人不是那种和她一样的天生热情,她恨不得当场直接抱上去?
她还是好心为其他几位友人都留存了一点,早晨起来的崇修在楼下练剑,一旁的落成中了邪似的为他鼓掌。
林渺渺心想这落成也真是狗腿,看着崇修那一脸“迷倒众生”的傻样,林渺渺思绪不由又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的她看崇修练武,总有几分崇拜,好歹知道对方的身世地位,未来大放异彩的可能,而那时的叔父虽然不善言辞,但绝对没有自甘堕落成为鬼修后的决绝。
猛然间,一个脑洞又冒出来。
他们非但要了解过往崇文受了怎样的冤屈,而他堕落成鬼修的这条路上也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当然,他们来到这里自然只能从前者入手。
二话不说,林渺渺和这些人再度来到今日的洞穴。这些白骨已然有了挪动的痕迹。零星的几个脚步印很奇怪,但又似乎早被反复踩踏过,林渺渺再凑近瞧一瞧,她再不学无术也明白,每个固定踏过的坑印里早已施过法术,在这人悄无声息做完所有事,这里必定了无痕迹。
“是不是只要抓住了那个背后隐藏证据的人,我们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没那么简单。”
崇修勾唇,今天看上去兴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