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几名专收保护费的地头蛇，出现在少女的春联摊前。
“不知道在这摆摊，需要给龙哥我一点保护费吗？”
“春节快到了，龙哥看你是小姑娘就不收多了。”为首的男人，叼着根烟，用手比了一个数字出来。
少女气得涨红了脸，“你抢钱呢？还有现在是法制社会！哪来什么保护费一说！”
男人冷笑一声，“法制？老子就法！让你给就给，别逼老子把你的摊子掀了！”
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强壮的男人，看起来气势十足。
可是少女也是不被吓大的，她正欲怒怼几句，就被身边几位其他摊主拉着，苦口婆心得说：“小姑娘，他们可不好惹，你还是给了吧，免得他们真的把你摊子掀了。”
男人闻言，挑着断眉：“听话，把保护费给我，你就可以继续摆摊了。”
少女：“不给！”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她便是那名反抗者！
“嘿！”男人撸了撸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哥哥我不怜香惜玉了。”
他手里握着铁棍，正欲动手时，身着黑色防风衣的李丙辰来了。
对方动作迅速，一把就抢过了这位龙哥手里的铁棍。
“喝什么酒？”他把玩着手里的铁棍，目光锐利得盯着眼前的龙哥。
龙哥瞧见自己的手中的棍子转眼就到了对方手中，登时觉得面子全无，回头，立马从自己小弟手中抢了一根棍子来。
“给我揍他，让你这小子嚣张！玩英雄救美那一套！”龙哥吐掉自己嘴里的烟，挥舞着棍子上前。
几名不着调混混的而已，哪能真的跟人家这种练家子比，三两下便被打倒在地。
李丙辰拖着铁棍，一步步上前，警告着匍匐在地上哀嚎的三名男人，“下次，再看到你们收保护费，见一次打一次！”
那三人倒是认怂得快，“是是是！再也不敢了。”
于是捧着肚子，连滚带爬得走了。
李丙辰回头，却见少女满眼星星得看着他，“李丙辰，你打人的样子好帅啊！”
李丙辰顿时被夸红了脸。
“春华。”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桥头。
从上面走下来一位身着大衣男人，他拧眉看了一眼刚刚连滚带爬的混混，再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没受伤吧。”
春华跑到自己家哥哥面前，“没有，是李丙辰刚刚救了我。”
男人朝李丙辰道谢，又抓着春华的高马尾，“让你不要到处乱跑，你不信！要真出点意外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哥，我这不是没事吗！”对方插秧打诨。
“回！家！”
自从那晚春华被他哥哥带走后，便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对方了。
李丙辰每天都会去桥头，呆上一会。
直到，大年初一那晚，他在桥头终于等到他想要等的姑娘。
“你……今天？”
少女的身上换了件喜庆的毛衣，唯一不变的还是脖子上那条红色的围巾。
她手里拿着烟花棒，是两道很明亮的光，一粒粒‘金砂’似的。
“嘘，我偷偷跑出来的。”春华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会在桥头等我，所以我就跑出来了，没想到你真在。”
她又解释，“我哥看见我被混混欺负，明令禁止不准我出来卖春联了。还有！”
少女撇嘴，“你怎么也不告诉，你们部队是不会接受人民的物资啊，还是我哥跟我说，我才知道。”
李丙辰笑了笑，总觉得眼前的女孩格外漂亮，特别是烟花映于她眼底的时候，那双眼眸仿佛装了星辰，无比灿烂。
“你现在知道得也不晚。”他双手搭在栏杆上，夜风拂过他的短发，“再说了，就算不能捐赠给部队，也可以捐赠给其他更需要的人。”
少女点点头，“我已经让我哥帮忙捐给贫困学生了。”
春华递给了他一根烟花棒，“新年快乐啊。”
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男一女，地上的影子被拖得老长。
少女的嗓音总是如铃般清脆。
李丙辰听见她说，“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春华，是一名大一学生，还有一个月零九天就满十九岁了，有一个成为书法家的梦想。”
“我叫李丙辰，今年二十四岁，已驻守边境两年，现留任士官。我的梦想，严守国界，保卫边疆。”
随后，只听“嘭”得几声，五彩缤纷的烟花瞬间抢占了夜空的半边天。
一个月零九天……
李丙辰在心里算了算时间，那个时候他要回部队了。
“我和她在大年初一那晚定情了，我们互相喜欢着，经常出来约会。我给她雕刻一支桃木簪子，在我走的那天提前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我承诺她，等我从部队归来娶她为妻。”
“但是很遗憾，就在最后一年，我牺牲了，到底是失了承诺。”
花甲之年的李丙辰深深得叹息了一声。
“白小姐。”他抬眼，“我知道她已经完成自己的梦想，成为了赫赫有名的书法家。”
“所以想托你，让我与她见上一面。”
那个傻姑娘，因为他的一句承诺，终身未嫁。
……
白景稚乘坐电梯回到酒店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闫斯辰。
“聊完了？”他问。
“嗯。”白景稚点头，“你还记得我奶奶提到的那位朋友春华吗？”
“奶奶说春华的情路坎坷，而楼下那位便是春华心心念念的男朋友，是名边防兵李丙辰。”
她说，“闫斯辰，我明天要去拜访一下那位春华奶奶。”
男人颔首，摸了摸女人的脑袋：“我陪你一起去。”
“好。”她点头，下一秒回过神：“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嗯。”闫斯辰收了手，一步步走在前面，女人便循规蹈矩得跟在后头。
“闫斯辰，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就是我最近总做一个梦，梦见你是蛇，我是草，还梦见一只凤凰，叫少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