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秘密～”过舒朝孙廷挑眉。
姜铄已经把戴芸在医院的情况发通知到工作群。现在事情的走向好像偏离了预计，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丁湛川这个人会把他们带到哪里——不管怎样，天塌下来有队长和副队长顶着。
“杨昊安平时住在宿舍吗？”过舒问。
“大多数时候住在这里，不过他经常外宿。”电梯坐到顶楼，管理员把他们领到背面走廊的尽头。
“就是这里了，最后四间是打通的，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只有他自己有钥匙。”管理员说。
眼前这扇门看起来比它的邻居们更宽大闪亮，但归根结底还是普通民用防盗门，过舒凑近端详了一下门锁，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楼梯间拿过一把消防斧两下把锁砍了下来。
“哇哦——”
“孙警官请——”过舒伸手一推，房间里面看起来比外面还大，实际占地相当于一间百人教室，孙廷第一个踏进房门，过舒紧随其后。
杨昊安的房间朝向很好，此时阳光灿烂洒满了整间屋子——不过紫外线不能隔着玻璃驱散气味，办案经验让两人一进来就分辨出空气中弥漫的男性气味，甚至用不着分辨，四处散落着的各式玩具、杂志和海报让住户的生活习性昭然若揭。
管理员站在门口用手挥了几下鼻子，他对男寝里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警官我能走了吗？”
“你去吧，”过舒带上手套，对孙廷说：“去看看他的电脑，戴芸说里面有偷拍的照片。”
常说就是死了也要活过来注销社交媒体账号、删除浏览记录、清空硬盘……再死，不是没有道理的，现代人所有的秘密都在手机和电脑里，很遗憾，杨昊安至少得经历两次公开鞭尸。
即使隔着一层手套过舒还怀疑男大学生电脑上的东西会弄脏自己的手。
＂密码？＂孙廷给她看手机上显示的杨昊安的身份证号，＂啧啧，＂屏幕流畅地切到桌面，＂哎——其实我也懒得想。＂
点开右下角闪烁的消息提示，一个群聊天窗口弹了出来。
＂——x影天地，这就是他们的偷拍交流群吧？＂过舒自认不是性冷淡，但实在不能理解陌生人毛茸茸的□□何以能引起兴致，现在刷屏的这些图片甚至只是一个器官！不过她也不需要理解，作为一个正常人警察，她只要知道变态的思路就行了，解释就留给伟大的心理学家吧。
＂嚯，他们这个软件还有个人空间，＂一般人藏在电脑里的秘密总会经过伪装，过舒和孙廷都不是专家，查硬盘不如直接查社交媒体浏览来的快。
聊天群里所有人的头像都是不同的摄像机镜头，点进杨昊安的主页，满屏□□官让两人闭眼向后退了一大步，＂呼——差点没被浦西憋死，你自己看吧。＂过舒拍了拍孙廷的胳膊。
孙廷摇头，拿过鼠标上下翻动，把电脑、照相机和存储卡等等打包带回去技术肯定能找到偷拍的证据。突然，其中少见的一个完整女人的身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是不是——你来看！＂
过舒上前，＂这是——是第一个案子的死者！＂
拍摄背景是在夜晚，闪光灯照亮了断垣残壁的一角，女人的脚踝已经断了，瘫软在碎砖石上无法逃跑，头发被口中吐出的鲜血粘在一起，表情痛苦。她快死了，但那时她还没有死。
两人瞪大了眼睛，过舒迅速掏出手机打给姜铄，接通前的嘟声来回摩擦着他们的神经。
＂喂——＂
＂队长！我们在杨昊安的电脑里发现了第一个死者被害当晚的现场照片！她当时还活着！＂
姜铄几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刚才经过医院的初步检查，杨昊安除了得多受些皮肉之苦外没有性命之虞，他让局里派了人过来看护，本打算和陈月乔再去一次开发区工地，没想到丁湛川一个电话竟然把这么大的线索直接打包送到了他们眼皮底下。
姜铄激动地狠狠一拍丁湛川的肩膀，直奔杨昊安所在的楼层去。丁湛川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不明就里，拿着自己刚拍的片子原地徘徊两步，没他的事好像能走了——如果提供了重要线索检查费用能不能报销啊这位队长？！
丁湛川下楼的时候碰上戴芸一个人走在医院的过道，他还没决定要不要上前搭话，对方已经主动朝他过来了。
“谢谢你，”戴芸微笑道，“谢谢你帮我。之前救护车上不方便说，我还在找你呢。”
她的感谢丁湛川接受得坦然，这确实是他应得的。
“你的手还好吗？”戴芸见他的手并未做任何处理，皮肤表面几道划痕还不如小半边花脸扎眼。
“拍过片了，医生说没事。”
天井旁的走廊背对电梯，中间一层办公室把嘈杂的人群隔离在外，安静的四周慢下了丁湛川从早上到此刻为止的节奏，他回过神来想起陪林鸿来找戴芸的初衷。
“你和林鸿——怎么回事？”不知道两人还有没有可能复合，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态度”做了“破坏”兄弟感情的恶人，于是尽量放软语气试探地问：“他说你骗他？”
明白了他们的来意，戴芸想起今早林鸿的反应，挑眉轻笑，“骗？我从没骗他，他是被自己的想象骗了。”
她见丁湛川皱眉，说：“他给你看了那个掘金训练营是吧？”她笑得扭过头去，“我辅修人类学——”
＂噢——＂丁湛川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噢！对不起！我不是说——＂
戴芸笑着接着说：＂她们这样的群体是个很有趣的研究对象，申请加进群还费了我好一顿力气。不得不说，她们的导师对男性确实很有研究，那套理论能迅速筛选出一批缺心眼的富二代——富一代年纪大又多狡猾，很不受她们欢迎，哈哈，这也是有趣的地方之一，老头可是上一代掘金女眼里的香饽饽。＂
＂我承认看了那些＂大师攻略＂，不过我可没用里面的手段对付过他，＂戴芸看着丁湛川说，＂我们遇见那天是他主动凑过来搭话，自作主张以为我是那班的学生。＂
——合理，丁湛川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