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判官见惯了辰兮刁蛮任性的行为，如今见她又把处置单从垃圾桶里拿出来狠狠踩上几脚来出气，也只是敷衍地宽慰几句，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哪里招惹到鬼王大人了，我记得他老人家这近百年来都安安静静没闹事了呀。”
“我怎么知道？”辰兮嗤了一声，内心已经把鬼王殿炸了七八回，“可能因为他太欠被小姑娘甩了，正处于失恋暴躁期。”
辰兮现在也很烦躁：“对了，如今阴阳两间，还有哪些人是可以自由切换魂魄状态和肉体状态？”
魂魄为阴，即是通俗意义的鬼；实体为人，有血有肉。
“我和黑白无常，还有办事处跟你一样出外勤的同事，其他就没了……哦不对，鬼王和阎罗殿那些位当然也可以。”判官掰着手指头一数，“怎么问这个？”
“最近遇到了一个……”
辰兮话还没说完，放在玄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判官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见她也不像是有伤的样，便顺势离开了。
只是他一离开就给办事处的小眼镜打了电话：“去查一查昨晚和兮兮待在一起的厉鬼是谁。”
小眼镜上的是夜班，现在才刚走出办公室，一听这话脑袋都炸了，好在八卦使得他在上司面前维持了形象：“所以辰兮是真的被非礼了？不是找个借口公报私仇的？”
“不像。”老判官回想起辰兮屋子里没散去的寒气，有点担忧，“可能是遇着个厉害角色了，你让其他人都帮忙留意一下。”
还在屋子里接电话的辰兮全然不知道老判官把她当女儿宠着惯着，说好了要翘班的她作为外勤队长，接了通来自白无常的紧急电话后，此时正在兢兢业业地给手下分配工作：
“西街口那边的危楼倒了，砸死了好几个人，他们都不愿意走。有一个听说是熟人，得派两个有经验的出去看看能不能送走。”
电话那头的手下语气听起来烦躁不堪：“辰队，没人了现在，咱队里十个人，有一半被前两天那闹得沸沸扬扬的凶宅卷了进去还没出来，其他的都有任务在身，走不开啊。”
辰兮刚躺下床，听完这话绝望地盯着天花板看，做出最后的挣扎：“那你去一趟？”
“辰兮，我在关小黑屋呢，怎么去？”
“……”
她的副队长在三天前和她出任务的时候，因为受贿了一包辣条，被办事处的顶头上司鬼王大人罚关一个星期小黑屋。
荒唐的理由足以让她相信，最近应该就是水逆期，冲撞了鬼王，导致她现在想翘个班都如此艰难。
“行吧，我去看看。”
她起身刚准备换身休闲装出门干活，不料手机的阴阳微信亮起，上面弹出来自亲闺蜜的聊天窗口：“听说今晚夜色酒吧会来一位新的歌手，很帅，去不去？”
“去。”
辰兮言简意赅回了一个字，然后把休闲装换成了抹胸裙加风衣外套和高跟鞋。
所以当她风尘仆仆地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看到满地狼藉的断壁残垣，愣是没找着一个合适高跟鞋落脚的地方。
偏偏那么凑巧地，在那离世的几个人里，死缠烂打不肯走的就是用一包辣条贿赂副队的女孩，名叫李珍珠。
她前世曾经是办事处的一员，在鬼王殿跑过几次腿，拍着胸脯说此生此世非鬼王大人不嫁。
后来还清孽障带着记忆轮回转世，也一度把辰兮当成情敌，暗中给她寄过含有各种符纸的诅咒包裹。
辰兮一看到她，就礼貌地微笑打招呼：“哎呀，这不是我情敌么，真晦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