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衣正坐在沈清秋身旁看她作答，闻言大感意外。
“这么快？”
她俯身将他答的内容抓了过来，一张一张地翻看。
“孟少将军，咱是生意人，得实事求是，你可不能瞎填忽悠我。”
沈清秋也停下笔，拿起答案扫了扫。
本以为会看到些恶作剧的答案，出乎意料，答得都很一本正经。
而且，还很贴合万棣棠的性格。
她又看了看孟庸。
习武之人，行走坐卧都正襟直背，长袍广袖修了轮廓，添了庸和之气。
他正低眉清洗着笔，面具掩住半张脸，却没掩住促狭笑意。
宋无衣摸着下巴，一脸纠结。
“还挺全乎？这样一来，不就坐实了你们……”
求生欲迫使她住了嘴。
孟庸道：“我确保这上面每一个答案都真实，你把它们散播出去，你造谣我的事，便可既往不咎。”
“哦~你是直接把吉娃娃卖了，然后洗清你们俩之间的谣言？”
宋无衣恍然。
“阴险，真是太阴险了。”
孟庸但笑不语。
沈清秋却觉没那么简单。
流言不会因为这份答案而洗清，孟庸也不像是会在意流言的人。
正沉默着，房间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
“谁呀？”宋无衣恶狠狠地甩出一句。
门外，传来烦躁的一声：“我。”
万棣棠的声音。
“等着！”
宋无衣行动快过大脑，一股脑将答案收起来，才拖拖拉拉地去开门。
门一开，万棣棠一手捧着额头，一手捂着后脖颈，絮絮叨叨地进门来。
“唉，我刚才梦见孟庸那小子了，他还给了我一记手刀……”
他半闭着眼，晕头转向地往里头走，寻着榻椅坐去。
“那小子在梦里都不做个人，下手真狠。”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端矮几上的茶，茶端到一半，猛然看到坐在对面黄毛小丫头。
“阿愁，你怎么在这里？”
沈清秋不失礼貌地微微一笑。
对面，不动声色向窗边挪动的孟少将军淡淡地问：“王爷的酒醒了吗？”
“我去！”
万棣棠被他吓得原地蹦起，手一抖，茶水全泼自己身上。
他后退数步，一脸惊恐地望着榻上的人。
“你还真来了啊？”
孟庸重新倒了杯茶，搁在矮几上，“看来是清醒了，谈一谈吧。”
万棣棠拍了拍身上茶水，吸吸鼻子，慢吞吞地挪回榻上。
他吃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阿愁，你先出去吧。”
沈清秋正欲起身，听见孟庸说：“她不用出去。”
万棣棠看看沈清秋，随后转头望着孟庸，商量道：“好歹是皇家的事。”
孟庸完全没看他，淡然地重新倒了杯茶给自己。
“也对。”
沈清秋继续起身，孟庸却又接出下一句，“你坐着，让另一个出去。”
沈清秋动作一滞，榻上三个坐着，剩下的‘另一个’，只可能是宋无衣。
宋无衣正忙着开窗散去万棣棠带来的酒气，一回头，发现万棣棠和沈清秋都看着她。
“咋啦？你们这么看着我做啥？我脸上有东西？”
万棣棠吸了口气，“依依，你先出去吧。”
宋无衣看看榻上三人。
一个亲王，一个少将军，一个知晓许多辛密事……
嘚，一群大佬，就她一个小喽啰。
“没人要了往老娘这里跑，现在要你的人来了，你就一脚给老娘踹开……”
她骂骂咧咧地出门。
“看下次老娘还理你不。”
“嘭！”
万棣棠被这关门声吓得浑身一哆嗦。
孟庸嗤笑一声：“出息了啊，知道酗酒了。”
“咳咳……”
万棣棠不好意思地埋头灌茶，最后瞟到孟庸脸上的半张面具。
“大白天的你戴面具做什么？”
沈清秋下意识地看了看孟庸。
少将军一脸沉静地呷了口茶，然后云淡风轻地说：“脸上长了冬癣。”
他说完，还扫了沈清秋一眼。
沈清秋默然地低了头。
谁能想到，这个一脸正经揶揄别人酗酒的人，昨天还烂醉如泥呢！
要不是她亲自动的手，她也会信面具遮掩下，是一片冬癣，而非拳头砸出来的瘀伤。
万棣棠眨了眨眼，显然是信了他的话，满面疑惑。
“你怎么会长冬癣呢？从小到大，你最宝贝的就是……”
“说正事吧。既然知道了王蟒和大长公主的关系，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