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吧。”
孟庸翻着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地点头。
万棣棠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那你不早说，害我纠结死了……在药炉你还揍我……你看我嘴角，你看这里磕了大窟窿，现在还没好。”
孟庸显然没兴趣看他的大窟窿，一把将他的脸推开。
万棣棠又去拉着沈清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下掉。
“阿愁啊，你演技也太好了，在平安镇，我真以为咱们就此分道扬镳了！”
沈清秋默默地抽出手，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看向孟庸。
论起演技，这位才是角儿。
这半年来，他就那么生生地看着她装傻充愣……
难怪她有时觉得孟庸反应奇怪，很多次说漏嘴他也全然不在意。
孟庸敲敲桌子，“说正事。”
万棣棠立刻收起委屈的小媳妇脸。
他正色道：“阳州驻军八营，正、副团练加三个营正前后死于前朝余孽之手，导致营中人心惶惶，军心不定。”
“皇兄提出将驻军家人迁往阳州，以安军、民之心，避免前朝余孽在军中散播谣言作乱。事关前朝，出事他王蟒也承担不起，只能乖乖答应。”
孟庸似早料到这个结果，点了一下头。
“如今，乌金山和瓷窑被炸，王蟒的军需财源被砍了一半，再把家属往阳州一迁，即便王蟒想要振臂一呼，他们也不会全部响应。”
万棣棠接话道：“可惜，平安镇的瓷窑被炸得稀碎……”
说到这里，他横了沈清秋一眼，后者装没看见。
宁亲王气咻咻，“一点关于汇宝斋的线索都没留下。”
孟庸道：“要想找到王蟒卖官的证据，还有一条路可行。”
万棣棠立刻问：“什么路？”
孟庸却不回答，只说：“王爷不妨带人去一趟皇家教坊司。”
万棣棠到底反应也够快。
“去阳州前，你就去教坊司找了人，回来又撺掇我去教坊司，这教坊司有何猫腻？”
他猛然想起建盏这个茬儿。
“你答应要替我寻回建盏。”
孟庸微微勾了一下唇，语气平淡地说：“我可以保证，王爷一定能在教坊司寻到建盏。”
万棣棠半信半疑，一步三挪地出门。
孟庸又叫住他，“回来。”
宁亲王一溜烟地跑回来，沈清秋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他摇的小尾巴。
“大爷还有何吩咐？”
孟庸低了眉眼，“没什么事你少来孟府。”
“嗯？”
万棣棠懵了一脸，“我又哪里惹你了么？”
孟庸道：“外头流言纷纷，皆因王爷及冠还未成亲，又经常往孟府跑。”
万棣棠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他气得一拍桌子。
“你不提这茬儿我还忘了，到底哪个混账在背后造谣？”
孟少将军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往沈清秋身上扫了扫，唇畔若有若无地含了一丝笑。
沈清秋见过太多他这样的神情。
往常每次她编谎话时，他便这样扫她一眼。
本以为他是在怪她多嘴。
现在想来，只怕是另一个意思：你编，我看着你编。
好在孟庸目光只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片刻，便又落回书上。
“王爷成个亲，流言不攻自破。”
“我就不！”
万棣棠得意地昂着头。
“我不仅不成亲，我还要天天缠着你，就让人误会！本王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他说着，狠狠地剜了二人一眼，气咻咻地去了。
沈清秋忍不住问：“少将军如何肯定，建盏会出现在教坊司？”
孟少将军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地笑了笑，“诓他的。”
沈清秋想起雪姬之事。
“鸳鸯蛊是王蟒给少将军种下的，而雌蛊则在教坊司……少将军让宁亲王去教坊司搅局……”
“皇家教坊司，本是为盛宴而存在的，这样的地方，不该出现鸳鸯蛊。”
孟庸声音发凉。
“今夜，我们去杀雪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