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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杀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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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奈奈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笑死了奈奈酱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嗝…”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

    樱之屋里是此起彼伏的笑声。

    我回尸魂界的这天是现世的新年,店长放了我3天假。

    我兴奋的在屋子里脱了义骸就开了穿界门。虽然只在现世驻扎了3个月,尸魂界却翻开了新的一年,这3天现世的假期,四舍五入到尸魂界可是15天啊(幸福)!可以赶上队长大人5月10日的生辰宴。

    我回来之后得知队长还在开会,正准备去一番队门口迎他。哪成想被女协的同志们碰了个正着,拽到了樱之屋,非要让我讲讲横滨有意思的事情。

    横滨真奇妙,谁去谁知道。

    “你们再笑,我就不讲了…”我委屈的看了一眼四仰八叉东倒西歪的美女们……

    “别别别别奈奈酱~继续继续,”乱菊抽了一张纸巾抹了抹眼角,“投食贫民窟的小孩子被叫土地神还要听他们许愿、工作的咖啡店店长是军火商大佬还让你保护他、没看清13岁的少年杀手长什么样就被绑了还被木仓顶了、被你逼着喝咖啡的正义人士还给你送了份证人保护计划要你离开横滨…啊哈哈诶我不笑了…然后呢然后呢??”

    我咬着吸管,因为还要见队长大人,所以只点了一杯甘露:“然后…半个月前,我踢了一个小男孩的屁股……”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不行了我听不下去了……”

    “啊哈哈哈我的天呐奈奈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啥要踢他屁股啊奈奈?…啊哈…眼泪!眼泪!”

    ……

    :)好气哦。我觉得我需要解释。

    “没办法啊!!!8岁左右的一个小男孩,竟然要当着本死神的面跳海自杀!!我刚把他捞上来,他就又跳下去了。我真的实在忍不住了,他太熊了!!”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自己当时没多踹两脚实在是太遗憾了。

    “噗…啊哈哈哈哈哈……你没问他为什么要跳海自杀??”

    “没,我在工作,没穿义骸。我以为他家出事了,或者他遇到什么大坏蛋被欺负了,还刻意跟回了他家,暗地里观察了三天。结果人家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因为聪明伶俐家里人极为宠爱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噫~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可怕的吗??”

    “那可不!”

    “说起来,恋次在东京执勤的时候,曾经看到一个不知道是陨石还是什么的东西砸下来,本来以为当天都要加班了,结果最后被一个小孩子踢了一脚足球给撞碎了…”露琪亚用食指揉着太阳穴回忆努力回忆,“…啊,过去太久,细节记不清了。”

    “?”你真不是漏掉了亿点细节吗?

    “……?”

    “??”

    “……”

    “好可怕啊!”

    “小孩子真可怕…”

    “是啊……”

    ……

    (二)

    终于。

    那一天在给队长大人又完整的讲了一遍,并等待他的肚子不再抽筋以后。队长大人揉捏着控制不住表情的脸,宽限我“禁止伤害人类”的那条禁令。甚至在只要不用斩魄刀的情况下,允许我——“只要不把人打残、杀死就行”。

    队长大人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队长大人。

    为了以防上面追究,队长大人还给我的雨露柘榴加了个缚道封条,使我只有紧急的时候才可以开,每开一次就要用地狱蝶做报告。

    横滨灵子很稀薄,3个月都没遇到一只虚。

    所以我并不介意。

    队长大人真的是处处为我着想啊~~~

    我这样想着,踏出了穿界门。

    没想到前脚刚踏进我的公寓,就看到了…

    一个和我差不多高还和我发色很像的高冷少年,一只手的两指搭在我义骸的颈侧像是在确认“我”的脉搏,而另一只垂下来的手中,有一把银色的枪。义骸逼真的血液沿着座椅淌了一地,连屋子里都有股不可忽视的铁锈味。

    回现世的第一天,杀了我义骸的凶手,当着我的面走了。

    四颗子弹——

    一颗在眉心,剩下三颗都在胸口。

    我有点无力地唤出地狱蝶联系队长大人。

    (三)

    【店长先生:

    敬启箱根的冬日温泉实在是太美好了,

    请宽恕我的先斩后奏,明日我再返程。

    小仓奈奈】

    有点害怕我的突然翘班让店长担心,我发了一则信息给他。浦原大人已经把我的义骸拿回去修理了,由于弹洞很多,至少明天下午才能去取。

    走到中华街的时候,我饿了。

    没有义骸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即没有办法堂堂正正的点餐,也没有办法逛街购物。而死神状态下没有人能看见的方便就是去游乐场、水族馆或者公园甚至不用购票,在广场边的长椅落座连鸽子都不会打搅你。

    我看着中华街的大牌坊,定睛思索。

    最后还是打算逛逛平时没去过的喷泉广场。

    亲眼看到“自己”死亡的场景,那种心情还是很微妙的。虽然只是义骸,但也是浦原大人的精巧作品,逼真程度可想而知。

    尸魂界的人不会记得前生的事,不会知道上辈子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我刚到尸魂界的时候大概只有一米不到。这说明我的上辈子并没有活几岁,或许也没有见过多少人。

    可自从作为死神到横滨长驻,我注意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也许是因为我是死神。是死过一次的人。

    也是将灵魂带到尸魂界的引路者。

    我很关注人类对“生”与“死”的看法。

    活在恶劣的贫民窟却极为善良的非人类。

    生在富贵人家又投海自杀的8岁孩童。

    还有只来到世间13年,

    却一直索取他人性命的杀手少年。

    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站在三层喷泉最中间的大雕塑顶上,这有6米高,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轻松看到方圆200米的情景,来来往往三三两两的人,他们在聊天、在观景、在分享、在吵架,偶尔会混入一个流浪汉、一个小偷,走过一群治安警察,还会有幼稚园的孩子排队拉手穿过这里。

    就好像,

    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不知为何失去生命

    我在72区的孩子中抢到一块骨头

    我被人拨开后虚闪射中了左手

    我送罐头给只有打架才能活下来的孩子

    我被13岁的杀手绑在椅子上

    我救了一个自杀的孩子两次

    我的义骸流了一地血

    都是只有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

    (四)

    意外看到杀手少年的时候已经到傍晚了。

    他还穿着杀“我”时的那件冷灰色夹克,里面也依旧是那件普通的白衬衣,没扣住的领口露着素白的脖颈,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上,抓着一板细长的白色蜡烛。

    整个人干干净净。

    我很好奇他平时都在做什么,就跟了他一路,最后到了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公寓。

    或许是住所。我这样想。

    在他关门前走了进去。

    但里面只有没有家具、没有地毯、没有电器、没有任何像是生活的痕迹。只有密密麻麻、整齐排列、满地都是的一坨又一坨燃尽的圆形残蜡,拉得密不透风的暗红色窗帘,熏到黑黄翘边的墙纸,和布满灰土的空气。

    我很快就知道为什么地板上会有这么多数也数不清的残蜡了。

    因为我看到他极为细致地用匕首在白蜡烛上刻下了我的名字,然后点燃,用这个蜡烛流下来的蜡液将它固定在底板的某个空出。

    ——这些都是生命。

    他看着火苗的蓝色眼睛,就像不知到底有多深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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