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渊默的破产警告下，顾兮迟的车刚开进医院大门就被等在这里的梁伍一拦住了。
“姐你快看看吧，傅渊默那家伙说我不把画给你，他就要让我破产！”
什么画这么重要？
顾兮迟带着几分疑惑翻开速写本。
她盯着里面的圆圆和自己看了好一会儿，问系统：“这也是受我精神力的影响？”
顾兮迟记忆里有大雨，有她站在大雨下的场景，但对面没有圆圆，更别提亲吻。
虽然圆圆也很好看，但他是一个魂魄，而且当时不知道两个人来自同一个时空，圆圆的灵魂又是在她去之前，一直保持在4岁的状态无限重复，她到以后才开始正常生长。
哪怕后来长得很快，迅速成年，可顾兮迟更多的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值得信赖、需要她保护的小朋友而已。
小朋友长得再耀眼，顾兮迟也不会动心思。
换句话说，她不会允许圆圆亲吻她。
拥抱可以，因为圆圆的拥抱可以净化精神污染物，属于战斗中和战斗后的必要辅助治疗。
【虚构的叭，毕竟小墨墨是在梦里面看见这些的，最近又受到黑暗物质的影响，画面出错也很正常。】
“也对。”
刚开始战斗的时候，她也吃过不少黑暗物质的亏，被它影响的人看见什么东西都有可能。
顾兮迟没多说，把车钥匙丢给梁伍一让他帮忙停好后，踩着高跟鞋径直上了电梯。
她照例先去楼上看了顾君兰。
许立业的死在网上闹出很大动静，顾君兰已经知道。
但她比顾兮迟想象中安静很多，静静地靠在病床上，手里还拿着一份企划书。
企划书是莫丽桦让人送来的，这也是要让顾君兰帮着顾兮迟打理顾家产业的意思。
顾君兰心性单纯，容易轻信他人，可从小到大学来的本事是实打实的。
有她帮忙，顾兮迟能轻松很多。
“不难过？”
顾兮迟不是多矫情的人，上次和顾君兰挑破许立业真面目后，也发现顾君兰没有她以为的那么脆弱，因此问得很直接。
顾君兰合上企划书。
“当然难过。”
少女时期的顾君兰，用最真挚纯粹的感情，爱过许立业。
爱了许多许多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对顾君兰而言，许立业不只是许立业，还是她的整个青春和过往，是无法挽回无法否定的曾经。
现在许立业死了，过去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也就死了。
顾兮迟坐在病床边，伸出手给了顾君兰一个拥抱。
她不会去安慰顾君兰，顾君兰需要的也不是轻飘飘的安慰，但她永远是顾君兰的后盾。
强撑着的顾君兰靠在女儿温暖的肩膀上，眼泪终于不受控地落了下来，很快沾湿了顾兮迟的肩膀。
她很难过，撕心裂肺地难过。
关于她和许立业，她想过很多很多种结局，可从来没想过是现在这种。
在中型治疗的加持下，顾君兰状态不错。
哪怕因为许立业的事神伤，情绪起伏很大，也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给身体带来无法承受的疼痛。
顾兮迟把空间留给她，下楼去看傅渊默。
推开病房门，傅渊默正坐在病床上画画。
浅浅的光笼罩在他身上，美得惊人。
“真好看。”
顾兮迟忍不住感慨。
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圆圆，再没有人能如此接二连三地惊艳到她。
床上的人抬起头，这次，他没有戴玫瑰面具。
建模一样的高鼻梁被口罩挡住，而曾经被玫瑰面具遮住的地方，显露出撩人的剑眉星眸，垂眸时清俊儒雅，抬眼时却又多出几分狷狂，荼蘼且绮丽。
顾兮迟的指尖在他眉眼上抚过。
“你……看起来很眼熟。”
【是啊，眼睛比嘴巴还要像……难道他真的是圆圆的孪生兄弟之类的吗？】
不管是系统还是顾兮迟，都没朝圆圆本人身上猜。
他们很清楚，圆圆已经死了，死在四岁的火灾里，哪怕主神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体，也不可能是傅渊默。
因为上辈子傅渊默也存在。
而灵魂出现在那个维度的人，是不可能再活在现实世界中的。
圆圆本人，应该在4岁以后就离开人世了。
“像圆圆？”
这一次傅渊默主动提起了这个名字。
顾兮迟没否认。
“像，也不像。圆圆的眉眼没有你的好看。”
圆圆只是一个灵魂，一直是雾一样的状态，五官并不清晰。
在顾兮迟被模糊后的记忆中，圆圆的五官更清淡，傅渊默的五官更浓烈。
非要比的话，两个人就像出水芙蓉和炽烈玫瑰的差别。
傅渊默右手指尖扣在画板上。
“那你更喜欢谁？”
“如果你愿意让我摘掉口罩看看的话，我就更喜欢你一点。”
说起来很奇怪。
顾兮迟的记忆力非常好，傅渊默的下半张脸也非常出色，很容易让人记住。
可当他挡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上半张脸的时候，顾兮迟竟然没办法勾勒出他整张脸的样子。
美得太震撼了，无论怎么拼凑，都觉得有瑕疵、不够完美，不是他本来的模样。
这也是顾兮迟最着迷的所在。
傅渊默太特殊了，特殊到她想要了解更多，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是怎样的一个人。
傅渊默则用深邃的眸子看着顾兮迟。
他耳边响起醉酒那晚听到的回答。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傅渊默，不是圆圆。”
傅渊默知道，这个时候他揭开口罩，不一定是好事。
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揭开口罩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失去他对顾兮迟而言的那份特殊之处，让顾兮迟从今以后对他再无半分兴趣，变得和海岛上那些男嘉宾无异。
可因为这句话，他想赌一把。
于是，他微微低头，把脸凑到顾兮迟面前。
“好，给你看。”
傅渊默的回答很认真，露出来的眸子里也绽放着耀眼的光。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的顾兮迟，微微一愣，随即掌心莫名地发烫。
“你确定？我会当真哦，小墨墨。”
最后三个字起伏的音调轻易逗红了傅渊默的耳朵，但他没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