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俊在外面等的有些着急，又打了一个电话被拒接了。然后他看到穿着工作装的王加加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从一辆黑色车上下来。王加加脸上有干了的血渍，白色衬衫领上也有血点，手指上都是血，额头上捂的纸已经被鲜红的血浸湿。医院的急诊科每天都会有很多比这更严重的患者。虽然不是一个科室，但姚俊也常常碰见。他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熟识的人受伤。惊吓，担心，胡思乱想，总觉得比自己看到的更严重。
他迎上去扶着王加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你其他地方受伤了吗？”
肖飞：“你们先进去，我停下车。”
王加加：“其他的地方都好着呢，不用扶，我的腿好着呢。你不上班吗？”在王加加看来，只是皮外伤什么也不影响。
姚俊：“你都这样了，我在外面等你半天了。”
他们去外科做清创缝合。王加加对医生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可能是眼镜刮破了额头。”
姚俊就在现场看着，医生把血擦干净额头中间有个大包，右侧额头靠近发际线的地方，因为伤口有异物需要清理就先打了麻药，大概三厘米长的伤口，伤口的皮肤外翻着能看见森森白骨上面还扎着玻璃渣，医生用镊子夹着玻璃渣期间王加加抓着膝盖的手指头都泛白了。姚俊看出她一声不吭的忍耐着，站在旁边对医生说：“麻烦您轻一点。”
中年女医生停下动作：“要不你来？患者都比你配合的好，你还是别看了，安静的坐着等。”
医生清理完渣子用放大镜检查了后，又用组织剪，剪掉了一些坏死的组织，王加加因为打了麻药这会儿没感到多疼。姚俊却对此有些不忍直视，他看着医生剪王加加的rou，他全身的神经都麻了，仿佛医生此刻在凌迟自己，确切的说比凌迟自己还要让他难受。最后用冰冷的弯针，戳进她的肉里又戳出来一针一针的，还要拉紧线。一共缝了五针，打了破伤风。医生叮嘱五到七天拆线。
王加加摸着头上的包：“我头上这个包摸着很硬，是不是骨头？”
中年女医生：“这是外伤引起的骨膜下血肿，回去先冰敷，四十八小时后可以热敷。伤口不要碰水，不要化妆。保险起见你们去做个头颅ct吧。”
肖飞在大厅看见他们出来，就过去问：“怎么样？都怪我今天不叫你就好了。”
王加加：“不要紧，我要起诉她故意伤害，不接受调解。从没见过这么无耻又无理取闹的人。”
肖飞：“好，这事交给我，现在给你带薪休假。你安心养伤。医疗费事务所报销。我现在送你回去吗？”
姚俊：“她还要做个头颅ct。也有可能需要住院，我送她回去。今天谢谢你送她过来。改天请你吃饭。”
肖飞：“谢什么，都是同事，再说这事也是因为我。那你照顾她，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王加加不熟悉医院环境，姚俊带她去做检查：“你是办离婚案的，怎么和犯罪嫌疑人的交道呢？”
王加加平静的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她是个年轻好看的女人和有家庭的男人同居生小孩，那个男人离婚后没有得到太多财产，肖飞是原配的代理律师，她不服气就想打肖飞，我本来想拉架的，争执中就从法院的台阶上滚下来了。你是不是想说我戴眼镜的事。我已经受到教训了，再也不戴眼镜了。”
王加加穿高跟鞋的个子到姚俊的嘴那里，她停下站在姚俊面前抬头看着他：“你看我是不是破相了？”
姚俊看着她完美的脸上，额头上一个包，还有粘着纱布的地方：“没事，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