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被身后之人这么醉醺醺地一问反倒有些受宠若惊了。抬头,才看清这位左相大人的脸,乌袍胜血,那双深如寒潭的眸子分明冷峻异常却又透出一丝意味不明的邪笑。花朝镇定道:“你这么问不觉好笑么?我要是妖怪还能被你这么抓住?”
那左相大人似乎是觉得花朝的话有些好笑,松手放开了她。他带着玩意:“但凡被我抓到的女子,都会说自己是夺人魂魄的妖精,你倒是个例外?”
“?”
花朝愣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说被他抓住的姑娘最后都被屈打成招了吧?可这也太禁不住一问了!
却听得旁边的人都在掩唇窃笑。花朝一阵莫名。
怎么这皇城的人都这么奇怪!说话怪怪的,都跟有病似的。
道:“既然我没承认,那请问左相大人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左相大人朝她风度地做了个恭请的手势。“请~”
花朝很是莫名,转身便欲走。鬼见愁却是急了:“大人……这……”
拿着招魂幡便欲追上去打。可还未近身,一柄木剑朝头顶飞过直接拦在了花朝跟鬼见愁二人跟前。
左相看着虽是吊儿郎当的半醉状态,动作却是利索,将鬼见愁顺势朝后一提就免了他继续往前扑去。
这时,柳扶余跟李清松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柳扶余也召回了飞出的木剑。看到柳扶余,花朝当即喜道:“公子!”
还未迎上去,一旁的李清松却走上前来,刚想热情打招呼,但看到对面半醉的左相,终是叹气:“花朝姑娘!你可真是……”
花朝不解。
柳扶余看了眼花朝,又看向一旁的左相,微微颔首:“左相大人。”
那左相看了眼柳扶余,目光最终落在他身后的桃木剑上。悠悠开口:“原来是九殿下回来了!”
柳扶余客气道:“多年未见,难得左相大人还记得我。”
左相眯眼看了眼缠上柳扶余的花朝,见二人举止亲密,乐趣更甚:“这是九殿下殿中的人?”
柳扶余说:“是。可是花朝她冲撞了大人?”
花朝抢道:“公子,我没有,是那鬼道人认错了人,非得缠着我说我是什么女妖怪。左相大人他方才只是帮我解了围。”
左相目光中带着意味不明:“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
李清松知花朝这丫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情况,赔笑道:“误会误会!这丫头头次陪殿下进京,难免不懂礼数!呵呵,呵呵。”
左相闻言,却直接冷眼扫向他,语气柔和却带着警告:“小郡王白日敲锣,礼数也很是欠缺呢!下次,记得注意点!真的很伤身体呢!”
李清松:“……”
“我记住了!”
随即又朝柳扶余说:“殿下既然回来,就该进宫面圣,以免圣上忧心才是。这市井厮混可是会丧志的!”见柳扶余颔首道“是。”这才摆了摆衣袖朝着大家让出的道晃悠悠地离开了。
花朝见他走远,不由好奇他在皇城的地位,竟然能让身为九皇子的柳扶余都对他客客气气的。问道:“公子,这个左相到底是谁啊?很厉害吗?”
李清松见左相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听到花朝这么问,忙抢着介绍:“他当然厉害了!灵召国大名鼎鼎的左相薛墨,年少成名,虽说是子承父业,但论其手段,也是很厉害了!”随即又朝花朝神秘兮兮地挑眉:“不过就算再厉害也是比不过你们家公子的。品行相貌无一不是。”
花朝觉得他后面这话说得诡异,奇怪道:“我们公子的品学相貌自是天底下最好的,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呢?”
李清松却坏坏笑了:“不对劲就对了!下次碰到她你可得离得远远的,不然……”
李清松说话总是说一半就开始神秘兮兮的,花朝大多靠猜,若猜不出,便更好奇:“不然会怎么样?”
却听得柳扶余直接喝了他一声,李清松这才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罢语。
花朝只得看向柳扶余,却听柳扶余朝她温和笑道:“你还小,有些事不必懂!”
花朝点头。她的好奇心也并非很强,柳扶余既然不让她懂的自然就是为了她好的,便也真的不问了。
回头,大家都散了,唯独鬼见愁却还在一旁仇视着她未走。柳扶余上前致歉道:“鬼道长,真是好久未见了。花朝初来乍到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那鬼见愁与柳扶余也是旧识,见柳扶余亲自致歉,也不好再刁难了,很给他面子:“既然是九殿下殿中的人,殿下管好就是。我铺里还有事,就不陪你叙旧了!告辞!”说着拱拱手也走了。
花朝这才撇嘴说:“这鬼道人还真给你面子呢!公子你都不知道,方才他可缠了我好久呢!”
柳扶余微笑了:“以前他还不是个道人的时候多管闲事,被一淘气女妖恶整过,之后还气病了一场,之后病好了就开始独自专研道术了。难免会为往事耿耿于怀,你不必理会他。”
“原来他以前不是个道人啊!不过看他现在都顽固不化,年轻时候也一定是个老顽固,是我我也想整他。”
李清松闻言笑道:“这倒被你说对了。他还真是个老顽固,你都不知道,这皇城之中,天子脚下,哪家店铺不火爆的,他却偏偏整了间棺材铺,没赔死他都算不错的了!”
花朝虽然能理解鬼见愁心中那种诡异的执念,但还是说:“话不能这么说,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得有人做嘛!”
李清松随即投了个赞过去。这时却听柳扶余朝花朝道:“我要去面圣了,你要不先跟清松一道回郡王府,我随后再来接你?”
花朝疑惑问他:“是带上我不方便吗?”
柳扶余摸摸她的头,“没有。宫里规矩多,我是怕你不习惯。”
花朝却道:“没事!你面圣的时候我在外头候着就是了,没什么不习惯的。”
“那好。”
一旁的李清松听着就不大乐意了,朝花朝埋怨起来:“我说小丫头,你去我府上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啊?方才因为你我跟你公子可是连刚上桌的菜还没吃就跑出来寻你,这会你又不给我面子,我可是看透你们主仆两个了。忒没人情味了!”
花朝也不怕他,直冲他挤眉弄眼地吐舌头。
李清松故作咬牙切齿:“你个小不点!”
看二人这样,柳扶余却笑了:“好啦!你们就别闹了!既然我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过后再跟你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