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宴后的几天,阮府都风平浪静,抑或只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阮玉华既没有再向阮青梧多问一句相关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要铲平宁心阁院子的事情。
仿佛将除夕当天发生的事情全忘记了一般。
只有阮青梧知道,阮玉华正在想方设法儿地打听和试探呢!
那些贵人府上他不敢派人去探听,沁香阁那里却可以。
还有一些茶楼客栈,若真想打听些什么事情,怎么也不会一无所获。
而阮青梧早就给宋老板递了信儿,若是阮府的人来打听她的事,让他不用避讳或者隐瞒,只管知无不言。
而结果就是,阮玉华越打听越心惊,越深入了解就越是觉得震惊。
幸好那天没有真的将宁心阁院子里那些东西真给铲了,不然……
可能带来的后果,他根本不敢想象。
只是,阮青梧那臭丫头,到底是何时跟那些贵人搭上的线?
这些人中,就连他也有许多都递不上拜贴。
难道真的如沁香阁所说的那般,因为她在种植花草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可是,他怎么不知道阮青梧有那劳什子的天赋?
另外一边,阮月白这些天也没闲着。
“郡主府上的管事当真如此说?”
琉璃阁,阮月白盯着另外一个大丫鬟白扇问道,声音带了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凌厉。
白扇瞅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后,小心翼翼地回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砰”地一声,阮月白气得将手边的水壶、杯子全都拂到了地上。
她竟不知道,她这二妹妹如此有本事!
阮月白一边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静,一边努力平息怒火。
半晌后,才对屋里所有人说道:“都出去!”
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应对之策。
不然这一世只怕会跟上一世一样。
不,可能会更加糟糕!
阮月白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才命人进屋伺候她洗漱。
小半个时辰后,穿戴整齐的阮月白带上两个大丫鬟直接去了刘氏的屋子。
“月儿来了!”
刘氏看见自己女儿过来,十分开心。
“娘!”
阮月白在自己亲娘面前向来随意,也不行礼,直接走过去挨着刘氏坐了下来。
“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可是有事情?”刘氏将阮月白因为走路而垂在额间的几缕碎发轻轻地挽到了耳后,温声问道。
“确实有事情要向娘说。”阮月白搂着刘氏的手臂撒娇,又朝屋里的桂妈妈等人看了一眼。
刘氏立刻就明白了女儿这是有悄悄话只能跟她一个人说,对着屋里其他的人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记得把门守好!”
她一辈子就阮月白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当心肝宝贝一样含着捧着。对于阮月白的话,向来都是有求必应。
“是!”桂妈妈几人齐声应道,而后鱼贯出了屋子。
等房间的门关好以后,刘氏才笑着对自家女儿道:“说吧,到底什么事?如此神神秘秘的!”
阮月白正了正神色,然后说道:“娘,我怀疑阮月白身上有古怪!”
“古怪?什么古怪?”刘氏皱眉不解。
阮月白于是将那天在宁心阁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对刘氏说了,末了补充道:“当时阮月白确确实实是没了呼吸,女儿才命人将她丢到了水里。”
“你的意思是……”刘氏有些惊疑不定。
按照女儿的意思,阮青梧当时就应该死了的!那一个本该死了人又是如何活过来的?
阮月白肯定地点了点头。
刘氏想了想,又问道:“会不会是,她当时只是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以前就曾听人说过类似的事情。
说是有户姓沈的人家,男主人突发疾病“死了”。家里丧事都办了,轮到要下葬的时候,棺材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异响,把所有人都吓个半死。
最后还是女主人求了两个胆大的人开了棺,才发现是男主人没有死!
阮月白摇了摇头:“娘,就算当时她没死,可我们是亲眼看见她沉到水底去了以后才离开的!还有她说的会水之事,女儿觉得也是胡扯!”
她下午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一直在回想那天的事情,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
“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丫头运气好?”
刘氏也觉得各种巧合连在一起发生的概率太低,但她潜意识里不愿意将此事往鬼神方面想。
因为那是普通人不敢也无法企及的领域。
“就算如此,那她会种菜,会养花的事情又如何解释?!”
阮月白几乎要被她娘给气笑了!
她来这里,不是听她给阮青梧开脱的。她娘不知道,但她上一世在修仙界呆了好几年,知道各种鬼神怪力之事。
比如说,夺舍!
她这个娘什么都好,唯独魄力不够,心也不够狠。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容着他爹一房又一房的小妾往府里纳,府里的姨娘们一个接一个地地给她生了十几个妹妹。
就算阮青梧真的只是运气好又如何?只要她们咬定她身上有鬼怪,那就是有鬼怪!
刘氏听出了阮月白话里的情绪,终于不再说让她生气的话。
而且其他的事情若是勉强能用巧合解释,那种菜养花之事却无论如何也不行。
尤其是她也听说了,阮青梧那丫头在种花这方面的造诣好像极其高,所以才能搭上那些贵人。
但是据她所知,宁心阁的院子在一年以前,除了草,可是什么也没有。
而阮青梧那臭丫头,别说养花了,怕是连花名都说不出几个。
“所以,月儿你的意思是?”沉默片刻后,刘氏试探着问道。
“我的意思是,二妹妹怕是被什么鬼怪给缠上了!”阮月白微微压低了声音,眼神晦暗不明。
“这,这,这是真的?”
虽然刘氏心里对阮月白的回答已有所猜测,但真的亲耳听她说出口,嗓音仍忍不住有些抖。
阮月白轻声嗤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不论是不是真的,只要我们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两天后,趁着阮玉华出门办事,刘氏将事先准备好的神婆请进了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