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
秦云一把掀翻了药膳，气得面色发沉。
侍女忙上前安抚，“许是夫人这一回迫切了些，这才让事情暴露了。”
秦云怒不可遏，气柳氏行事这般不周全，也气自个儿如今贵为皇子侧妃却连自个儿母亲也救不得。
“想些法子传信去将军府，要让母亲安心才是。”秦云一个劲儿狠揪着被褥，美眸迸射出缕缕寒光，“等着吧，季昭月母女，我早晚有一日要你们付出代价。”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阵阵哀嚎声，秦云略有不悦地揉了揉眉心，“外头是怎么回事？”
侍女忙解释道，“是殿下今儿个回府不知怎么了，一回来便寻人撒气，而今来了咱们院子，许是外头那些个不长眼的婢子惹着殿下了吧。”
秦云嗤笑，“也亏得我如今有伤在身，否则，只怕如今被撒气的人便是我了吧。”
侍女闻言登时便红了眼眶。
“走吧，我出去瞧瞧。”
侍女搀扶着秦云来到外头。
果不其然，院子里头架着两张春凳，两名婢子正被摁在上头施以杖刑，而那阵阵哀嚎便是从她们口中发出来的。
秦云许是早已见惯了这般场面，倒是面色无常，由侍女搀着缓缓走向沈奕，“殿下又是因何事动怒呢？”
沈奕见是秦云，倒是并不戒防，“此番皇家狩猎举办在即，往年都是本殿一手把关，可今年父皇竟是将这肥差给了沈苍越，他也配……”
见那哀嚎声似是轻了许多，沈奕低呵一声，“使劲打，没吃饭吗？”
侍卫闻言，只得用足了吃奶得劲儿往下挥动棍棒。
秦云笑了笑，安抚道，“这差事既是肥差，也是烫手山芋，殿下您想，若是沈苍越能将事儿办得妥帖，皇上自然会赞许他，可若是他将这事儿搞砸了呢？”
沈奕眸光微闪，诡谲一笑，“云儿所言在理呀，若沈苍越这事儿搞砸了，叫父皇丢了颜面，即便是不下旨惩处，只怕日后沈苍越在父皇跟前的地位也得动摇几分。”
秦云轻轻颔首，“正是这个理儿，殿下您神通广大，朝中不少大臣都是您的亲信，想做成这事儿还不简单？”
沈奕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他以往从未正眼瞧过的侧妃。
如今想来，这秦云虽身世不足与季昭月媲美，可倒是一心向着他，且颇有心机。
这也正是昔日他情愿与秦云相好的缘故……
“好了，停手吧。”
秦云瞧向那春凳上血淋淋的人儿，那血淌了一地。
她认得这二人。豆蔻年华的女子，而今却遭了无妄之灾。只怕今儿过后，即便是用上再好的药物挽回性命，只怕日后也再难行走。
淡淡移了眼，又笑着看向沈奕，“殿下可要入院子一坐？妾身去给殿下热一热点心。”
沈奕点头，揽着秦云的香肩入了内室。
彼时沈府内。
沈苍越一得知自个儿将要担起这筹划皇家狩猎一事，便早早回了沈府，想着暂且将手头政务搁一搁，带着季昭月出府散散心。
“湖边散心？”季昭月笑了笑，“你政务繁忙，怎的突然想起去湖边散心了？”
沈苍越将皇帝吩咐他组织筹划皇家狩猎之事一一道来。
季昭月略显讶异，“这事儿以往可都是交由沈奕来办的……”
沈苍越轻轻颔首，解释道，“可近些时日来，沈奕屡屡惹得皇上不悦，再者前阵子秦云出了那般丑事，令皇室蒙羞，皇上虽嘴上不曾斥责沈奕，可到底心里头会有些芥蒂。”
季昭月颇为赞许点头。
与沈苍越商议过后，二人一致认为此番游湖，不带侍女不带侍卫，只暗中派些影卫跟着。
二人先出府下了馆子，之后又沿着街巷买了些新鲜有趣的玩意儿。又吃了不少民间美食，之后才晃悠着来了洞心湖。
“从前还未出阁时便听闻这洞心湖灵得很，痴情男子或女子，只需将贴身之物搁在小纸船上，对其默念出心仪之人姓名，再将小船搁在湖上顺着下游飘走，便可将心意带给那心仪之人。”
季昭月说道着少时常听侍女提起的典故。
沈苍越微微蹙眉，瞧着这与寻常湖并无不同的洞心湖，好半晌才道，“……传说罢了。”
季昭月指着湖上的小纸船，笑着道，“你瞧，还真有小纸船。”
沈苍越看着那小纸船，又顺着小纸船看向站在岸上闭眼祈祷的女子，冷不丁移开视线。
“虽是传说，却也有执迷之人。”
季昭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