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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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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望言主动退让,离善朴恢复了起初的和颜悦色,一直到宴席结束,余望言都对他颇为客气,没有再起事端。

    回府后,侍从递来细布给余望言净手。

    余望言神色阴郁,他原本只是对离川海畏惧三分,以为离川海不在,他便可以以梁王亲派司马的身份在萼州刺史府内横行无忌。

    没想到刚到萼州,就被离善朴这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给了个下马威,气得他牙根紧咬,双手打颤,一把将手中的细布摔在地上。

    “萼州已经归顺梁王,离川海都得听梁王调遣,那个黄口小儿还以为他是太子爷呢?”

    “榜眼又怎样,前朝早都亡了,萼州如今是梁王的地盘,没有梁王的委任,说到底不过就是府中的幕僚,也敢不把我这个梁王亲派的司马放在眼里!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我要你好看!”

    次日一早,离善朴亲自把当初呈报给梁王的卷宗整理了一份给余望言,他随手翻看几页,里边的文字他到是都认识,只是内容完全看不懂,坐在那里频频搔头,干脆扔到一边。

    他在离善朴面前碰过钉子,不敢再私下找他生事,却在每次集议时故意跟他唱反调。

    只要离善朴下的军令,他都会以公事公办为由想方设法驳斥,以彰显他梁王亲派司马的权威。

    可任他怎样指手画脚,离善朴从不与他辩驳,总是一笑而过,把他当成空气一般。

    余望言浅见寡识,尤其对军务不慎了解,还张牙舞爪地扰乱集议,故意针对离善朴,众官员对他极为不满,群起而攻之,气得他恼羞成怒拍案离场。

    刺史府众人对梁王将余望言和陆逢时派到离川海父子身边的目的心知肚明。

    自从归顺梁王以来,父子二人均尽心竭力,从未做出半点有愧梁王和百姓之事,却被他这般小心提防,纷纷替他们父子不值。

    一阵叹息声过后,崔勇将军忍不住半跪在地上道:“大人,梁王小人之心,派了姓余的草包来监视您,不必说,刺史大人身边跟着个姓陆的,现在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枉费了刺史大人与您为梁王尽心尽力。恕末将直言,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归顺了!”

    “是啊大人,这姓余的屁都不懂,还敢在这指手画脚,对您不敬,何不回了梁王,把他赶出萼州去!”主簿王勉跟着附和道。

    离善朴只是淡然一笑,起身安抚了众人几句,劝他们以大局为重,其他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众人面面相觑,甚是不解。

    离善朴虽然年纪尚轻,却处变不惊,思维敏捷,府内没有人不敬他三分。

    他平日里性子温和,但若是府内有人胆敢尸位素餐,或是欺压百姓,他也绝不姑息。

    众人跟了他五六年,知道他并非惧怕权威之人,绝不会因为余望言是梁王所派的特使就委曲求全,怎会容许这个姓余的这般嚣张,扰乱集议,欺负到他头上?

    他开口劝慰,众人不便再多言,只得领命退去,但若是姓余的再这般胡搅蛮缠,他们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余望言在集议上不懂装懂,终究是自取其辱,后来干脆不理军务,叫人搬了张桌子坐到刺史府内堂门口,整日伸长了脖子向里张望,紧盯着离善朴的一举一动。

    离善朴忙于军务,顾不得也不愿与他寒暄,他便写信给梁王,说离善朴为人傲慢,对他这位特使不敬。

    顺州梁王宫内,李宏图遣退左右,独自坐在大殿中眉头深锁。

    自从继承了父王李征留下的基业,他算得上是殚精竭虑。

    两年光景,他兵强马壮,手下的将领骁勇善战,已经成了前朝覆灭后占领州城最多的霸主之一,可他却越来越觉得心中疲累。

    他的岳丈陈偲远堪称当世名将,带领竟武军横扫中部四州,所向披靡,为梁国立下汗马功劳,在军中的威望连他也无法匹及。

    当日陈偲远在校场阅兵,准备攻打江州,李宏图亲临校场,一来为了鼓舞竟武军的士气,二来问候岳丈连年征战,甚是辛苦。

    整整三个时辰,校场上气势恢宏,令他颇为振奋。

    一段激昂陈词过后,为了表示他的仁德之心,笑着挥手令众将领坐在原地稍事休息,可整个竟武军上下竟然没有一人听他的号令。

    直到陈偲远一挥手,众将士才整齐划一地席地而坐。

    他表面褒奖竟武军军纪严明,实际上在他心里,陈偲远和竟武军已经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隐患。

    如今陈妃尚无子嗣,若是将来生下世子,他怕是更难以约束陈偲远了。

    离川海无论声望还是兵力,都是对抗陈偲远的最佳人选。

    他故意把陈偲远晾在一边,调离川海带兵助他攻打陈州,仍然放心不下,便派出耳目去盯着离川海父子。

    宦官躬身呈上余望言的密信,李宏图急促地打开来,他对余望言把萼州刺史府搅的乌烟瘴气一事也有所耳闻。

    原本听说离善朴才华出众,计谋过人,以至于离川海放心地把萼州城交托在他手上,对这位年轻的将门虎子颇有几分顾忌。

    可他竟然连余望言这等庸碌之辈都降不住,看来是言过其实了。

    只要稳住离川海不生异心,他那儿子有余望言盯着,翻不出什么浪来。

    李宏图把信放去一边,轻轻揉着额角,眉头舒展了些。

    江州城战乱已久,前守将早已将城内的财富洗劫一空,百姓生活困苦,饿殍遍地。

    离川海刚刚接任江州刺史,百废待兴,就出兵协助梁王向西攻打陈州,无暇顾及江州的军政事务。

    便将江州暂时交托给心腹部下崔英,令他备上一份卷宗送到萼州,呈报给离善朴。

    若有紧急要务,直接呈给离善朴批示即可。

    离善朴案头的卷宗堆积如山,整日忙的不可开交,直到深夜,离府的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泓澄站在书案前轻声劝道:“公子,您的病刚好些,于大夫再三叮咛切不可凉着累着,您接连好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不如先回房歇下,明早再看吧。”

    上次离善朴在河边遇袭,泓澄心生内疚,只要没有出门的差事,便遣走侍从,跟在离善朴身边亲自照料。

    离善朴军务未完,不肯回房,遣泓澄回去休息,不必伺候。

    泓澄劝不住,只得在暖炉内稍加了些炭火,暂且退到隔壁的耳房内歇着。

    临近四更,离善朴才忙完军务,放下手中的湖笔,转头看向书架上那支画着兰花的信封,轻轻一笑。

    上次分别至今已经半月有余,唐姑娘的脚伤不知恢复的如何了,她那闲不住的性子,也不知会不会乖乖待在房里养伤,可别落下病根才好。

    离善朴沉思了片刻,取来信纸,托起衣袖,执笔在端砚上轻点,凝心聚力地写了整整三页纸。

    又翻看典籍,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折了折塞进信封,让泓澄一早送去从栖山。

    他起身揉捏着酸疼的肩膀和脖颈,走到窗边推开窗。

    天将破晓,淡青的天空中几颗残星若隐若现,他回忆起那日清晨背着唐棣走在河边,天阴的灰蒙蒙的,远不及今早这般通透。

    从衣袍前襟中翻出那方绣着“棣”字的帕子握在手中,思念如风一般卷起心底的朵朵浪花,半晌无法平静。

    从栖山庄的浩风堂前,唐玉山换上一件黑色的收腰窄袖狩猎袍服,在腰间的皮鞭旁别了一把匕首,准备带上几个弟兄去后山狩猎。

    接过占五递来的弓箭和箭筒刚要出门,萼州城里酒楼的伙计有事来报。

    那伙计半跪在浩风堂内,禀报说刺史府有个门子到酒楼喝酒时,说起离川海归顺梁王后,梁王派了特使到萼州任司马。

    新上任的司马余大人处处跟离公子过不去,还整日盯着他,稍有不如他意便写信给梁王告状。

    离公子整日忙于军务,不愿与他一般见识,但府内众人早已看不下去,纷纷为离公子抱不平。

    唐玉山把箭筒扔去一边,面色冷沉,双手负在背后,在梨花座椅旁踱来踱去,眉头越蹙越紧。

    突然一脚跺在椅面上当的一声响,手肘横在膝上吼道:“离川海脑袋让驴踢了,投靠什么凉王热王的,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不得主,连儿子都让人欺负,手底下那么多兵,反他娘的!老子帮着他!”

    说着便要吩咐弟兄下山去,非打的余望言满地找牙不可,为离善朴出口气。

    占五见他动了怒,忙上前劝道:“庄主,离刺史爱民如子,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离公子看着性情温和,但绝非软弱之人,庄主不必担心。”

    “对于那姓余的小人,离公子自会应付的,若是我们此时出手,万一被梁王知道了,迁怒到离刺史父子反而麻烦。”

    唐玉山自然看得出离善朴并非是软弱之人,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只是听说有人跟他过不去,觉得他了受委屈,一时心疼,顾不得多想。

    听了占五的劝谏眼中的怒意才消退了些,但狩猎的兴致去了七八分,摘掉腰间的匕首歪坐在梨花椅上。

    想到离善朴的处境仍放心不下,摸着下巴沉声道:“姓余的真他妈不长眼,连老子的人都敢动!”

    占五又劝了半天,唐玉山才又背上箭筒,沉着脸,带上几个弟兄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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