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继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萧召南第一反应便是收手。
“你想做什么”容承继扑在床前,死死护住萧无衣,“只要有我在,决不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妻子”
“容公子说的哪里话皇上是公主兄长,怎么可能伤害公主”孟德年急了,“容公子,这话可不敢乱说,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
不待孟德年说完,萧召南已经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凉飕飕的剜了容承继一眼,萧召南略带审视的眯起眼眸,“在你心里,朕如狼似虎是吗”
容承继冷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草民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瞧着你这么紧张得安,朕忽然觉得得安如此惧怕朕,莫不是也有你的缘故在内”萧召南徐徐站起身来。
负手而立,明黄色的袍子在幽暗中带着些许摄人之色,“容承继,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草民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可皇上想什么却都隐在暗处”容承继开始咳嗽,一张脸忽青忽白得厉害。
“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打量着能保护谁”萧召南瞧着床榻上幽幽睁开双眼的萧无衣,眼睛里的光瞬时缓和少许。
但他没有做声,只是站在那里,目不转瞬的盯着她
她跟他之间,隔着一个容承继
“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要护住无衣安好”容承继咳得厉害,音色却是如此的斩钉截铁。
萧无衣眨了眼睛,仿佛带着无奈,低低的唤了一句,“承继。”
容承继一怔,快速转身盯着床榻上的萧无衣,当即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觉得如何可有好些”
“我没事”萧无衣浅浅的笑着,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不免眸露心疼,“让你担心了”
“只要你没事,都是值得的”容承继满脸欣喜,“醒了就好,没事就好听奴才们说你的伤口又裂开了,真当把我吓坏了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弱,怎么还这样不听话”
“我原本想着这伤也没那么严重,伤口并不深。谁知道,还是经不起折腾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萧无衣极是无奈的干笑两声,却不慎扯动了伤口,笑靥当即垮下来,凝眉间呼吸微促。
“怎么了”容承继骇然,“是不是伤口”
萧无衣摁住他不知所措的手,“我没事,就是这伤口好似有些奇怪,按理说用了你的止血散,再怎样也不至于越来越严重,可现在”
容承继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这伤口不怎么深,按理说不应该反复我给你上的止血散,都是依着你的体质特意调配的,对你应有奇效才是。”
萧召南站在一旁,如同局外人一般被晾着。方才萧无衣突然变了脸色,他伸手想去终是耐住了性子。
“为何会这样”萧召南问。
容承继眉心微蹙,“皇上是否避一避草民要为妻子检查伤口。”
伤在后腰位置,容承继要为她检查后腰
思及此处,萧召南一张脸黑到了极点,“为何朕要避开旁人不知道,你容承继还不清楚朕与她的关系”
“萧召
南,你别太过分”萧无衣喘着气,一张脸惨白如纸,“出去”
萧召南是个软硬不吃之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孟德年面色尴尬,“公主息怒,老奴是外人,理该老奴回避才是。公主的伤多多少少也是因为皇上的缘故,皇上理该为公主负责皇上瞧一瞧公主的伤势,才能与太医商议对策,对症下药”
语罢,孟德年行了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召南,快速退出去,顺带合上了门。
“无衣”容承继低低的喊了一声。
萧无衣喘着气,“看吧”
她身上还有哪处是他不曾看过的多看一次少看一次,其实压根没什么区别
容承继念着她的伤,此刻也不欲与萧召南计较,萧无衣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做好了心理准备,萧无衣趴在床上,由着容承继慢慢卷起她的上衣,伤口刚刚被重新包扎过,此刻竟然还在渗血。
容承继眉心皱起,动作很小心。
他小心的解开绷带,“如果觉得疼,你吭一声,我再轻点”
“不疼”话是这样说,可这额头上的薄汗却不由的渗出,涔涔而下。
绷带被解开的那一瞬,别说是容承继,便是萧召南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之前还是好好的。”
“怎么了”萧无衣极是无力的伏在床沿,一身冷汗。
容承继看了萧召南一眼,禁不住咳嗽了两声,“无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比如有没有可疑之人靠近你的身边”
萧无衣隐约有所察觉,“你的意思是,我被人暗算了”
“是”容承继点头,“有人给你下了药,腐化了你的伤口,让你的伤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朝着恶化的趋势伤口”
萧无衣垂下眼帘,“伤口腐烂有烂肉”
“对”容承继切齿,“已经化脓溃烂,若不剔除腐肉,毒还会一点点的渗进去,直至烂到骨子里”
“如何剔除”萧召南面色微紧。
容承继不断的咳嗽着,“烦劳皇上让人帮草民准备一些东西,越快越好”
“孟德年”萧召南一声吼,孟德年当即跑了进来。
水、利刃、布、药、剪刀、金针银针,以及缝合要用到的线。
桌案上摆得整整齐齐,可容承继如何下得去手,拿着利刃在烛火上烤炙,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萧无衣的伤口溃烂得很深,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这程度,可见药性之狠
“无衣”容承继犹豫着,“我下不去手”
萧无衣面色煞白,“把布团给我,我咬着尽量不吭声,自不会影响到你”
容承继摇头,面色骇然,“我做不到”
“朕来”萧召南接过容承继手中的利刃,面色僵冷的坐在了床沿,“告诉朕该如何做”
萧无衣勉力掀了眼皮子看他,极是平静的道了一句,“把腐肉割下来”
闻言,萧召南猛地瞪大眼睛看她,握着刀子的手禁不住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