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母亲留下来的房子。”果然，霍砚之淡淡地说道，“出嫁前，她就已经是一个很成功的插画家了，用积蓄买下了这幢洋房。”
洋房的布置，也确实体现了许多年轻女子的精巧心思。
许子笑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中规中矩地点点头。
尤其是进入这幢房子之后，霍砚之的情绪好像更低沉了。
最后，霍砚之在小圆桌旁泡了一壶红茶。大片大片的阳光从窗格子里洒进来，却照不到霍砚之的脸上。
本该悠闲自适的下午茶，显得有些冷清。
“砚之，你是不是不太开心。”犹豫了一下，许子笑放下茶盏，问。
“抱歉，我今天情绪不好，影响到你了。”霍砚之按了按眉心。
许子笑摇头：“我是觉得，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跟我讲一讲。”
霍砚之顿了顿，随后很淡地笑了笑：“这样的话，不是就有两个人不开心了？”
“怎么会呢？”许子笑的发色在阳光下呈暖暖的棕色，瞳孔亦如琥珀流光，“如果有人一起分享不开心的话，不开心就会冲淡很多呀。”
霍砚之的神色轻松了一些，突然对他说：“过来。”
他们两个就面对面坐着，许子笑不明所以，走过去。
结果他刚走了几步，霍砚之长臂一揽，顺势把他按到怀里，整个人坐在霍砚之大腿上。
许子笑低低地惊呼一声，却听见霍砚之低哑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抱一会儿，就能够冲淡很多不开心。
男人把脑袋埋在许子笑的肩头，沉默地抱了许久。
是一个纯粹的，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拥抱。
……
简单的晚餐后，霍砚之带着他上了二楼。
碎花墙纸和橡木镶板的走廊两边挂着色调明亮温柔的挂画，想必都是霍夫人的作品。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虽然平日不住人，但是还是有人会来定期打扫，显得十分整洁。霍砚之带着许子笑来到一间客房：“今晚你就在这里住吧。”
“你呢？”他没有说“我们”，这让许子笑感到不安。
霍砚之沉默了一会儿：“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间。”
说完，霍砚之就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的窗帘都拉拢着，很暗，看不清里面的布置。
许子笑站在门口，担心地看着他。
霍砚之却很急地说：“不要跟过来。”
他的声音短促而沙哑，与平日的沉稳镇静判若两人。
一瞬间，许子笑仿佛看到了言蓝口中，那个阴鸷又孤僻的少年，与全世界为敌。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砚之……”
这一下，仿佛将修罗从炼狱拉了回来。
霍砚之闭了闭眼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看着许子笑，眼中的戾气褪去了一些，缓慢地说：“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然后，就转身关上了门，将自己囚在一室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