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淮冷笑，她就知道刑部不判死刑，没安好心。
不过这赵潽自以为是拿捏了她，竟然把实话说出来，也是叫傅青淮愉悦的。
起码她不必再去为一个结果而猜测什么了，回去傅家，也有话可说。
“赵大人未免小看本官，如今还有事，就不多奉陪了！”
跟傅青跃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做不做就看他的选择。
而她，会救。
赵潽见她竟然硬气起来，侧身就要走，当然十分愤怒。
“你今日擅自来刑部大牢，本官一定上劾章！”
面对此威胁，傅青淮头也不回地走了。
“该死！竟不把我刑部放在眼里！”
赵潽再没了刚来时的得意，怒气冲冲走向傅青跃，“你这长兄过来跟你说什么了！”
傅青跃犹豫不答。
赵潽却没有更多的耐心，直接对狱卒道：“拉他出来严刑逼供！”
此时的傅青跃汗流浃背。
他问了长兄是否真能行，可是这官员来得太不凑巧，他没得长兄一句定心话……
若是按照长兄说的办，他会被判死刑。
可是若不按……这官员说了，他不会活着出京城。
也就是说。
他会被活活打死！
傅青跃刚被绑上刑架，便一个激灵立马大喊，“我说，我说！”
“哼，快快如实道来！如有一句虚假，我叫你立马病死狱中！”
傅青跃听见这威胁，更加坚定了想法。
在大理寺，起码有长兄在！
“我长兄说我没被判死刑，他能找压得住刑部的人救我，说你们刑部就是蠢，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他，不判死刑还替他省事了，免得大理寺为难——他劝我、劝我安心，说上头很快就要成了。”
赵潽脸色大变，“你是什么意思？谁是压得住刑部的人？谁是上头？”
傅青跃飞快摇头，“我不知道，我长兄一向很有能耐！还没乡试就跟陛下见过面的，他有很多东西不愿意跟家里人讲！”
赵潽也不知道阴谋论到成什么程度了，惊得一口气上不来，顾不上派人安排傅青跃，转身疾奔而去。
傅青跃死死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才重重喘气，回复心情。
傅青淮回了南薰坊的院子。
时辰比她料想的稍晚。
初冬已经寒意旺盛，卫作然却只一身玄色锦服在院子里等她。
“饿不饿？”
“今日之事实在多……”
傅青淮有些疲惫地朝他走过去，二人携手进屋。
“先吃饭再说。”
吃完饭的二人转去外间的榻上，傅青淮就靠在卫作然身上娓娓道来。
“……最终，却还是要用你的法子了。”
傅青淮很有些愧疚道。
“如此就好，人我已经准备好了。”
傅青淮听见卫作然这话，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
卫作然想要做到的，什么时候会做不到了？
他对人性的掌控远远超过自己。
她的犹豫当真是笑话。
见傅青淮不语，卫作然轻吻她头顶，又低头从旁看她，笑意温柔道：“怎么不讲话了？”
“谁是那个替傅青跃死的人？”
卫作然轻笑，“一个也是手染鲜血的人，死了不无辜。”
“他心甘情愿替傅青跃死？”
“他无可奈何。”
闻言，傅青淮深吸一口气，不打算多问。
只是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伪善，一副不想让无辜的人死的模样，但是却放过了杀人的妹妹，如今还让别人替傅青跃死。”
“我是没这样想，但我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何苦呢？”
“什么？”
“道德底线太高，做人会很痛苦，可是难过的只有你自己罢了。”
傅青淮闻言沉默。
卫作然便将她放在她肩窝，靠着她说：“你这样的人呐，要是没有我，在官场上要被撕碎，吞得一干二净了。
既然傅青跃没杀人，那他就罪不至死，如此我找一个杀过人的替他死，何错之有？
傅锦悦是你嫡亲的妹子，杀的又是个贱籍的丫鬟——说句实在话，每年死在这京城里的贱籍无数，人不如小猫小狗，她不偿命又怎么了？”
“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傅青淮鼻头微酸，“没有人生来就该低人一等。”
这话说得卫作然沉默了。
而后他道：“或许纵观整个大衍，你是其中唯一的异类，分明是生在官家——罢。”
“怎么不继续说了？”
傅青淮疑惑道。
然而卫作然轻笑一声，“还想听我夸你？”
这话将傅青淮堵了回去，脸红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卫作然朝她脸上轻啄，“知道，我宝贝忧国忧民，以后定能造福苍生社稷，流芳百世。”
说着，他却突然将傅青淮抱起来，朝屋里走去。
内屋更暖，傅青淮被蒙着眼脱了衣服也不觉得冷。
“痒……”
傅青淮轻笑着躲开耳边呼吸，床单凌乱。
“那我换个地方。”
然而傅青淮却突然深吸一口气。
卫作然哑然失笑，“我还没动呢！”
“不是！”傅青淮一把将眼上的丝带拽了下来，“我突然想到阿二失踪了，而三皇子觊觎我七妹——如今我七妹还要去慈云庵跟妙慧师傅学习，万一这厮来阴的怎么办！”
卫作然愣在当场。
心里有一丝庆幸自己防备得当，从不脱了衣服。
望着傅青淮担忧的模样，他无奈笑道：“若我是个正常男人，此刻怕要被你吓萎了。”
这话一出，傅青淮脸色染红，偏过头去了。
“阿二想必跟阿大一样还是效忠裕王的，阿大死了，他应该追随裕王去了，”卫作然轻揉她脸，“至于你七妹，也好办，要么往后不去学了，要么请妙慧去你家住着。”
“嗯……”
是她太着急了，应当还来得及，那三皇子不会这么快就过去吧？
“现在，你是不是该全身心属于我了？”
被蒙着眼，再多少次都是让人羞意难掩。
卫作然爱死了她听话的青涩模样。
身下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身心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二日醒有些晚，不过卫作然还没走。
傅青淮不敢看他，嘴上却怪，“昨晚都说不要了，你还来，仗着自己学武的有力气。”
卫作然笑，心想他不止有力气，也有实力。
不过现在——还不是叫她怀孕的好时候。
“乖乖，是你太美了，叫我丢不开手。”
“油腔滑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