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份你自己来，妈的，袁朗欠下的债太多了。”
宁秋把烟头掐灭，吐了口唾沫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棒球棍在手里掂了掂。
“你干嘛？”马向明警惕的看着宁秋。
宁秋看着门口的中年男子，刚好对方也看向了他，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天龙，今天打死人替我顶个包怎么样？”
“宁秋！”
马向明喝了一句，只是已经晚了，宁秋拎着棒球棍跳上车顶直接砸了过去。
“小马哥，宁少让我顶包？”
姚天龙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
“好像是的。”
马向明点了点头，说完猛然惊醒，“宁秋，住手！天龙，你凑什么热闹？”
“宁少让我顶包，我得打回来，不然我多亏！”
宁秋一棍子砸在男子头上直接把男子放倒，举起棒球棍就往男子身上招呼。那些保镖看到自己的老板挨揍想要过来帮忙，不过都被宁秋带来的人拦住了。姚天龙没有什么东西，上来就用脚踹，男子也不是没有经过大风大浪，双手抱着头，任由二人对他施暴。
“宁秋，别打了！”
马向明一把拉住宁秋的胳膊，宁秋随手甩开，继续揍。
一道身影突然扑过来趴在男子身上，宁秋手中的棒球棍来不及收回砸在了对方身上。
华玉荷哭着抱住男子，棒球棍砸在她背上，疼痛让她抱紧了男子。
宁秋愣在了原地，手里的棒球棍无力的掉在地上，马向明拉了他一下，“天龙，带他进去。”
姚天龙点了点头拉着宁秋就往院子里走。
突然，宁秋甩开姚天龙的手，“他妈的，都不要脸是吧？别拉我！”
宁秋再次甩开姚天龙的手怒声骂道：“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今天算是见到了。你们这么愿意做苦命鸳鸯，今天我就成全你们，省的你们丢人现眼。”
宁秋弯下腰就要捡棒球棍，马向明一脚把棒球棍踢开，“你够了！”
“没够！”
宁秋大吼道：“那是我妈，不是你妈，你不嫌丢人，我嫌她丢人！”
马向明愣住了，姚天龙努了努嘴把头瞥了过去。
宁秋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了，低下头不再吱声，马向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用力按了按他的肩头，低声说道：“狗不嫌家贫，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姐手受伤了，你去看看。”
马向明给姚天龙使了个眼色，姚天龙连忙拉着宁秋走了进去。
那些保镖也都分散开来，互相怒视着，尤其是中年男子带来的，看着宁秋进去，每个人都双眼冒火。
马向明蹲下来看着华玉荷，他咧了咧嘴尽量让自己笑出来，“叫您一声阿姨并不过分吧。我知道他是京城的人，待会儿有人来，您就说是我揍的。您也不想宁秋被抓进去，对不对？”
华玉荷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马向明，马向明点了点头。
他知道华玉荷明白自己的意思，站起身看了一眼两群大眼瞪小眼的保镖还有那两辆砸烂的豪车，又是一大笔钱。
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宁秋憋了火，憋了太久了。
“待会儿把卡号给我，我给你们一笔医药费！”
“谢谢老板！”
说话的是一名皮肤略黑的汉子，不知道是不是说话的时候牵动了受伤的嘴角，男子咧开嘴吸了口气。
马向明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看热闹的人，有些人手里高举着的手机还没有放下来，“帮我把他们的录像都删了，删不了的毁了。”
“好！”
男子点了点头带着人往那些村民走去。
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叫骂声，马向明站在门口，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一支，辛辣的烟味让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平常是不抽烟的，也不会抽烟。
以前袁朗忽悠他抽烟，他还会丢下一句再抽烟就不带他进青藤阁了，每当那个时候袁朗都会讨好的叫上几句马哥。
“警察来了！”
“警察赶紧来啊，看他们打人了，你把我手机给我！”
听着警笛声由远及近，马向明把烟头丢在脚下用力踩灭，“操蛋的生活啊。”
警察来了，这些保镖也都停了手，视频自然没有全部删掉。还背负了欺压百姓，恶意伤人的罪名。
“举起手来！”
十多名警察率先从车上下来，后面还有一辆武警车辆，上面呼呼啦啦下来二十多名防爆武警。
马向明缓慢的举起手转身看着警察，那些保镖也纷纷举起手。
一名警察挥了挥手，身后的同事立马冲上来把一众保镖扑倒在地上用手铐铐起来。
“马先生，对不住了！”
小刘歉意的看着马向明，马向明主动伸出双手笑了笑道：“没事！”
小刘走到华玉荷身边看了一下地上的中年男子的伤势，让人叫了救护车，他又问了华玉荷几句话便起身往回走去。
铁门突然打开，宁夏出现在门口。
听到开门声，马向明转过头笑着说道：“我跟他们回去录个口供！”
宁夏鼻子一酸，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马向明犹豫了一下转过身跟着上了警车。
警车上，小刘递给马向明一支烟，帮他点上这才把窗户落下来。
“上面发话了？”马向明抽了口烟问道。
小刘点了点头，“市局那边打的电话，说要公正，依法处理！”
马向明笑了笑，小刘突然骂道：“我去他娘的依法处理，妈的，要不是穿着这身皮，老子活该受这个鸟气！”
发泄完心里的不满，小刘轻声说道：“人是你打的，我会处理好的。”
马向明转过头看着小刘，许久之后他才收回目光，低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这要是让张局知道了，非得骂我白眼狼，狼心狗肺不可。当初要不是袁朗，我他妈可能还跟贾豪穿一条裤子呢，不过做好人真他妈难。”
“习惯就好了！”马向明说道。
“袁朗真的死了？”小刘小声问道。
马向明低着头没有说话，知道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小刘尴尬的笑了笑，自顾点上一支烟，说道：“张局一直都想着做个好警察，当初亳县乌烟瘴气的时候，张局自身难保只能任由贾豪作威作福。袁朗把贾豪拉下来，顺带着把这些领导班子洗了一遍，亳县的确好多了。不过墙倒众人推，吴书记现在已经把袁家写上名单了，所有和袁家亲近的人，只要在亳县，都躲不开，逃不掉。”
“张局还好吗？”马向明问道。
小刘愣了一下，知道马向明有意转移话题，他看了一眼开车的警察，说道：“张局有个女儿，上高三了，张局就搬家去了苏州。”
“你不去看看他？”
小刘微微点头，“看，怎么不看。等我把这身皮脱下来就去看，不然我怕我没脸见那个外甥女。”
“那个人什么来历？”
“不清楚，不过听说头上是红字，能够这么大张旗鼓的做事，怎么着也扛了几颗星。”
马向明自嘲的笑了笑，“搞不懂这些人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要……难道真的要把宁家踩死才算是结束吗？”
小刘没敢接话，看着上了国道了，他就直接把车窗升了上来。
袁家门口的人该走的都走了，小刘并没有把人都带走，而是留下了几个心腹，一是担心有人闹事，二则是出于一种保护的想法。毕竟身上穿着那身警服，就没有人敢犯上作乱。
救护车来把倒地的男子抬了上去，华玉荷没有跟着离开，先是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就走到大门口跪了下来。
不远处路口三名警察靠在警车旁抽着烟。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袁朗的家是很普通的农村建筑风格，两层楼，下面三间，中间是客厅。
此时宁秋正跪在地上，面前是脸色阴沉的宁成虎。
旁边沙发上坐着袁志华和王梅，念闵通撅着屁股蹲在门口，念赋文没有在，而是在宁家的公司里面帮忙。
宁夏站在门口咬着嘴唇，旁边姚天龙蹲着和念闵通屁股对屁股。
“我知道你这一年受了委屈，也知道让你从大少爷变成现在的小叫花子你受不了。”
宁成虎自顾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有谁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一辈子握着金扶梯踩着锦绣前程的。有这些的也都是他老子，他老子的老子舍命换来的。现在正好，你把你老子的老子当年走的路，趟的河再过一遍。现在没有鬼子给你杀了，你就好好去做生意，宁家虽然不如以前了，还能让你挥霍几次。可是，可是你不该在这种时候把小马送进去！”
“爷爷……”
宁夏张了张嘴，想要去安慰几句，宁成虎摆了摆手道：“不要说了，让他跪着吧。跪着生，也比跪着死好，你要记着你欠下的债，将来肯定要还的。”
宁秋点了点头，“我从没怨过谁，我只愿自己没本事。”
看着宁秋清澈的目光，宁成虎叹了口气，“起来吧，不怨就好。怨的多了，走的路就窄了，就短了。去门口看看，让她走吧，宁家走的人太多了，不缺这一个！”
宁成虎说完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王梅连忙起身帮他锤了锤后背。
哗啦！
铁门突然拉开，宁秋站在门口，看着跪在地上的华玉荷低声说道：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