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星之拧了拧眉心，捏了下他的手，“说话。”
“你之前……我是说在南洲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有现在这么脆弱？”程嘉越垂下眼睑，低低地问道。
于星之闻言，微微一怔，看着那颗黑漆漆的头顶，无声地笑了笑，抿唇，“是啊，而且那个时候哪怕是受伤，都会很快愈合，速度快得惊人，如果我不是他们的师父，恐怕楚默现在就要把我关在实验室里研究研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这话，程嘉越的神情就更不好了，但他不能让于星之看见，便低垂下头，遮住眼底复杂的光彩。
于星之看着他这个样子，眸子微微眯起，“程嘉越。”
她鲜少这么喊他。
程嘉越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眼底来不及隐藏的情绪都暴露在于星之的眼前。
于星之眉眼闪动了一下，“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一直像以前那样就挺好的吧？甚至为了我的身体能一直那么好，宁愿我可以不用回来？”
程嘉越垂着眼皮，没有回答。
但他这个态度显然是默认了。
于星之眸光动了动，慢吞吞地开口，“还是说，你喜欢那个三魂不见了七魄的傻子？”
程嘉越眉心皱在了一起，“不许这么说自己。”
就算是魂魄不齐全，那也是她。
于星之轻笑了下，“怎么？难道我是真的说对了？你喜欢的就是那个一直躲着你，像个傻子一样的于星之？”
好吧，为了让这个傻子不再这么担心下去，她这么骂自己也是没谁了。
程嘉越脸色微变，立刻回答道，“我没有。”
于星之挑眉，“我看你就有，不然你一脸可惜什么？”
程嘉越：“……”
于星之的脸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两人沉默着对视。
几秒后，程嘉越声音温柔地解释道，“那都是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穿着碎花裙扑向我还抢我初吻的小姑娘。”
抢人初吻的小姑娘：“……”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健康。”程嘉越低声地说道。
无论何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的。
于星之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很淡。
她眨巴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雾气赶紧消散。
身体比常人虚弱了一点，尚且如此。
以后要是知道了今日她隐瞒他的事情，那他岂不是要更加难过了？
于星之眸光流转中闪过一抹寒冷，看样子她要早点去拜访一下老朋友了。
能够早日解决了这个麻烦。
“魂魄不全的她，你觉得能活多久？”于星之开口说道。
程嘉越皱着眉看向她。
于星之微微扬起唇，“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回来？”
世间的因果不是贸贸然就会发生的。
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
鱼与熊掌又怎能兼得？
话音落下，程嘉越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于星之眼皮微垂，唇角的笑意不减，“所以……你还喜欢那个傻子吗？”
对自己这么不客气的，恐怕也就只有她这么干了。
程嘉越声音低哑，低下头，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于星之扑闪着眼睛，这个角度看过去，眉眼深邃，即便是看不见他的神色，但也知道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他的温柔和深情，淡粉色的唇瓣紧贴着她的手背，上面微凉的触感让她莫名地心颤。
总有那么一些人，即便是朝夕相对，你依然会在细水流长的日子里再次对他怦然心动。
在于星之这里，程嘉越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的话，当初没有了记忆，成为了另一个自己的时候，又怎么会仅仅只是看到了他这双眼眸，就深陷进去了呢？
程嘉越一直都有一种魔力。
能够让于星之一直为他心动的魔力。
见于星之良久不说话，程嘉越抬眸看了过去。
于星之猝不及防地和程嘉越的眼神对上了。
两人沉默了几秒。
程嘉越缓缓地勾起唇角，“头晕不晕？”
冷不丁地被问了一个问题。
于星之还有些发怔，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不晕了。”程嘉越说道。
于星之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颀长的身影将她笼罩在怀里。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于星之微微地倒吸了一口气。
雪松香的气息中夹杂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脸颊旁被一只大手轻扶着，手掌下的茧子和脸上细嫩的皮肤相触。
于星之只觉得自己耳边一阵酥麻。
她被迫着仰起头，接受着某人浓烈的深情和绵长的温柔。
……
良久过后，于星之偏着脸，粗喘着气。
原本白皙又苍白的小脸多了几分淡红的气息。
另一边的耳边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耳垂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浅红。
程嘉越眸光淡淡的猩红，他看着眼前白皙的肌肤，喉结上下滚动了下，闭了闭眼，半晌后，眸底里的情欲缓缓消退了。
就在这时，放在柜子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于星之看到是自己的手机，她伸出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声音带着说不清楚的暗哑，“起来。”
程嘉越撑起身子，低眸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听话地起身了，还把柜子上的手机递给了她。
于星之接过手机，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卡罗琳。
她抿了抿唇，按了接听，手机凑到耳边，“喂？”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卡罗琳的声音才响起来，“这大白天的，我不会打扰到你们什么吧？”
卡罗琳的心态都要崩了。
她怎么发现自己给于星之打电话的时候，都这么巧，都这么刚好的碰上这个时候呢？
程影帝应该不会灭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