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医又急急问皇后近来近况，雾桃都一一答了，总之是无病无痛，毫无异样。
越听，梁太医就越两股战战。这有点小病小痛的，他还能强扯出什么症状来，这样康健的身子，又怎会突发红斑？
高奇正让梁太医去御前回话，梁太医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成武帝披着一件外裳坐在外间的榻上，神色阴郁，一看就知圣心不悦。想也难怪，这大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吵起来，枕边人还突然长了红斑跟鬼似的，就是一般人也受不了，更别提是天子。
梁太医为以防万一，磕了个头，向成武帝请脉，成武帝让他诊了脉，梁太医又侧瞄了成武帝气色，皆无异样。梁太医稍稍松了口气，就听成武帝沉沉问道：“皇后娘娘怎么了？”
梁太医一惊，站起来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半晌才蹦出一句：“小臣无能，皇后娘娘此症颇为古怪，一时不敢妄下定论。”
“什么病也不知道？”成武帝语气不变，但梁太医莫名地心更慌了，他喏喏半晌，不敢多言。
“……朕尝闻医术讲究望闻问切，你这就切了切脉，就跟朕说不知？”成武帝平日不在后宫，并不知道太医是如何替后宫女子治病的。
梁太医闻言立刻磕头道：“皇后娘娘玉体金贵，臣等不敢窥探。”
成武帝笑了，“皇后都晕过去了，你还不敢，是想让皇后死么？”
梁太医吓得重重磕了个头，“小臣不敢！”
“那还不快去！”
“是，是，小臣领旨！”
梁太医急急忙起身，跟着宫婢们再次进了寝殿内室。对于让太医探视昏睡的娘娘，绿翘心有犹豫，可是雾桃一心只想救东里婳，十分干脆地打起了两层帐子。
东里婳还在昏睡之中，只是好像睡梦中也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着。
梁太医见了东里婳的脸庞，心中更慌。他的确还未见过这样的病症，这……不是中毒么？寻常人生病，怎会如此？
可是毒物从哪里来？
“娘娘半夜发作，先前可是吃过什么，喝过什么，亦或是做过什么？”梁太医再次问。
绿翘和雾桃还没来得及回答，成武帝从外间进来，沉声回答了他的问题，“皇后今夜一直与朕在一起，同吃同喝，同寝。”
雾桃“啊”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但她又马上低下了头。
“你想起了什么，就与大夫讲。”成武帝道。
雾桃站在床边，唯唯喏喏地绞着双手，“今日、是……陛下与娘娘初次同房……”雾桃守在夹间，听着东里婳惊心动魄的叫声，好几回都想冲进去，只是被同值夜的嬷嬷拦下了。
不提还好，一提成武帝的脸更黑了。那场床事，真是叫他记忆深刻。
绿翘暗地里掐了掐雾桃，叫她不要胡乱说话，帝后同房这样私密之事，也是能说给外男听的？
雾桃却不知绿翘为甚要掐她，她只想要她的娘娘快点好起来。在通州时，娘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儿，怎地一到宫里就这样了？难道有人要害娘娘？
兴许就是陛下害的，娘娘那样难受，陛下还一直欺负娘娘……雾桃心里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