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过去一闻，恶心的我差点儿没把先前吃下去的饺子全都吐出来。这他么是什么味儿啊，一股泔水桶的味道。不用那女人说我也想到这块破布是用来干什么的了，根本就是她家的抹布啊。我心里咒骂着这个女人的恶毒，然后看向七叔，想看他是什么意思。七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我点了点头，我也没办法，只好强忍着胃里的真真翻涌，用清水清洗起了抹布。还好水是干净的，洗了洗之后抹布的味道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我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让那女人又打了一盆水，然后在七叔的帮助下帮老人翻了个身。这一下可倒好，我伸手就摸在了老人的后背上，一股粘乎乎的感觉就顺着我的掌心穿进了我的脑海中，那种很难形容的触感，让我的胃再一次的翻涌起来。忽然，七叔拿着什么东西在我的人中轻轻一点，一股清凉的味道顺着我的鼻腔钻进了我的身体里，刚才那种强烈的不适瞬间就消失了。虽然不知道七叔给我点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现在明显好受了许多，于是赶紧用力帮老人脱下了上衣，再然后是裤子。可是脱下裤子的一刹那，我人都呆住了。老人的下肢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完全没有了人样，我比了比，老人的大腿竟然还有我的手腕粗，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和一具骷髅没有太大区别了，肋骨根根分明不说，我甚至能隔着凹陷的皮肤看到突兀在皮肤上的内脏。我觉得心里很难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老者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惨了，我见过那么多尸体，从来没见过像老人这样消瘦的。我叹了口气，心里的恐惧早就被一种同情的心里所替代，所以接下来的清洗工作我做的分外认真，以至于七叔都对我报以了惊讶的表情。弄得差不多了，七叔让骚猪拿来了事先准备好的寿衣，然后亲手给老人穿上之后，有用刚才编好的纸符分别堵住了老人的七窍。据说这是为了防止人气进入死者体内，不然的话死者吸收了太多阳气就可能因为尘世未了的夙愿儿诈尸。当然这是不是真的我无法考究，但是整一个一套流程下来，让老人的样子看起来明显好了很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现在老人的面色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刚才靑虚虚的很难看，现在虽然还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可是气色已经不是那么吓人了。七叔对着大伙儿挥了挥手，然后将众人带到了院子里。好了，老人的前事儿都处理好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价钱了。一说到钱，我明显看到那几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叫我们来的那个男人面色也有些不自然，但是最终还是开口道：七叔，是这样的，我叔他没有后人，跟我们关系也不近，但是为了能让老人安息，我们就准备合伙儿给老人半个丧事，不过大家伙儿都不富裕，你看能不能一切从简呢。七叔点着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说道：行，我看的出来你们经济条件都不好，这样吧，两万块钱，从头至尾甚至棺材我都帮你准备，你看行不行。男人面色一喜，似乎正准备答应，可这个时候她媳妇不干了，一扯他的袖子，拉着他就往后面退。七叔知道自己是个外人，所以没说什么，跟我退到院门外，等待她们的商量结果。好半天，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吵之后，那个男人面色尴尬的走到了我们近前，点头哈腰道：七叔，不好意思啊，两万块对我们来说还是有点多，你看能不能再少点儿。七叔沉声道：这已经是优惠价了，再低的话棺材就只能用白茬儿棺了。再怎么说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葬礼，我看还是让老人走的体面一些吧。你看这样行不行，两万块钱的话，我们也负责火化。真的男人有些激动的看着我们，不过很快就有带上了那种有些犯怵的表情。七叔吐了一口烟圈儿说道：这是底线，你自己看着办把，要是觉得不行，那么咱们结了前事儿的钱，后事儿你们另寻他人吧。男人一听赶忙拦在七叔身前，想了一小会儿之后，一跺脚说道：行，就这么办了七叔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尽快给我吧，不然我没办法给你订棺材。那人说了句稍等，不一会儿就领着那一帮人离开了老人的家。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我嗤之以鼻道：切，一个个的都什么人啊，老人都这个样子了竟然还这么抠门儿，不知道死者为大吗七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村里好多都这样，见得多了你就习惯了。对了，你刚才做的不错，这是你头一次干私活儿吧。我点头道：以前的私活儿都被上头吞了，哪有机会见识这些。七叔哈哈一笑说道：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我保证你有好处拿。谢谢七叔。七叔摆着手说道：别谢我，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而且有些事儿说着说着，七叔忽然戛然而止，闷闷的抽起了香烟。我刚想开口问七叔究竟怎么了，刚才离开的那群人又都安静的走了回来。哪个男人走到七叔的面前，从兜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钞票，里面大的小的都有，粗略一看应该就是两万块。七叔，这里是两万块，您看是不是早点儿把事儿给清了啊。放心。七叔摆了摆手，然后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七叔打给的是正在放假的四大天王里的老大，由于这四个人都比我们打，所以我们就称之为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大哥负责的是准备各种各样的丧葬用具，其中就包括棺材。说了大小之后，电话那头的大哥就说半个小时之后到，七叔应了一声，然后跟他说等会儿把老二老三老四都叫上之后，就把电话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