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的缭绕熏得姜蔓的眼睛疼。
“我输了的话，那块地归你。但是裴总你输了的话……”
沈祟绕道姜蔓的椅子后面，两只手撑在姜蔓的肩膀上，压得她的内脏几乎都挤在了一起，整个脊背弓着。
“沈总是想要这个女人？”
“吱啦——”
裴冠措不及防地猛踹在姜蔓的椅背上，姜蔓的心脏一震，胃部直接撞上了圆桌的边沿。椅子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沈祟身子一歪，愣怔了几秒，笑出声来。
“是啊。让裴总花了大价钱还能活着下船的女人，真是让我好奇。”
裴总眯着眼睛，让人猜不透的情绪酝酿着。
坐在桌旁的其他人都笑着，嘴里不干不净地调侃着沈祟。
“沈总，裴总稀罕着呢。”
“是啊沈总，不要强人所难嘛。”
“这样说，我是夺人所爱了？裴总，真不好意思。”沈祟的视线从姜蔓转回裴冠脸上。
姜蔓被撞得不轻，难受地咳出声来。
她现在跟那个用手接烟头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呢？不过一个是自愿，一个是非自愿罢了。
可是什么自愿不自愿的，有什么用？
姜蔓好久才缓过来，摁着胃强忍着难受想要端起桌上的高脚杯站起来，却被裴冠强硬地摁下去。
他轻飘飘地一句话让姜蔓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沈总想要，给你便是了。何必放在赌桌上那么麻烦。”
“……”
沈祟没想到裴冠居然这么果断，还以为这女人有什么不同呢。
“不好意思，来迟了来迟了。我爸那边……”
蒋泽明推门而入，却对眼前两个人气氛紧张的对峙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
沈祟上前拍打着裴冠的西装，在旁人看来是在帮他整理着褶皱，又摸着裴冠的领带紧了紧：“牌桌嘛，有赌注才有意思。”
说完便转身迎上蒋泽：“小泽啊，你怎么才来？”
“别提了。”蒋泽叹了口气：“我家老爷子非给我安排什么相亲，烦都烦死了。”
一旁有人在姜蔓的身边加了两张凳子，蒋泽没有眼色地选了挨着姜蔓的位置。还拍了拍自己右边的位置，招呼道：“裴冠，来坐呀，站着干什么。”
沈祟笑着，安慰蒋泽：“你爸也是为你好。怎么样，看上了没有？”
“别提了，什么乡下来的土妞，非要装什么国际腔。土死了！”蒋泽喝了一口水，看裴冠不动，起身准备推他。
没想到他刚一起身，就被裴冠挤到一边去，力气还不小。
“嘿。”蒋泽揉着肩膀，想要挑理，余光却瞟到了旁边的女人。进门的时候就觉得熟悉，凑近一看，这不是熟人嘛。
“姜蔓？”蒋泽弯着腰，试探着问道。
“砰”地一声，姜蔓把凳子往后重重一摔，调整着呼吸起身：“好久不见，蒋泽。”
蒋泽被这响声吓了一跳，又觉得好玩，玩味地说道：“是挺长时间没见了，怎么？过得不好又找裴冠这个冤大头了？”
姜蔓淡淡说道：“不是我找到他，是他，买的我。”
“买”这个字被姜蔓咬得极重，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姜蔓说的是事实。
蒋泽说裴冠是个冤大头也是事实。
“原来是你？”蒋泽不可思议地看向裴冠：“你花了那么多钱就为了个她？你疯了吧！”
裴冠冷淡地瞥了一眼：“是啊。我家钱多。”
蒋泽给裴冠竖了个大拇指，朝下的那种，“你真牛。”
沈祟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的。
“怎么？认识？”
“哪只是认识……嘶……”蒋泽正准备八卦，却被裴冠踹了小腿肚一脚。
“沈总，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赌牌。”
裴冠此时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有隐隐发作的意味。
蒋泽看出来了，悻悻地回到那空着的位置上。他和裴冠从小一起长大，他可太了解了，要是再继续说下去，怕是今晚脸上得多两块青紫。
沈祟正准备听一些内幕呢，就被打断，实在是有些不爽，但也不好发作。他也指望着和裴氏的合作让自己家的企业理所应当地走上正路。
他之前的生意不干净，一直都盼着这个机会。机会来了，自然是不能白白扔了。
“裴总，我这个人喜欢直接一点。大家都是做生意，我手里这块地可是好地方，随便给谁那都是稳赚。你说，我凭什么给你呢？”
裴冠淡淡说：“正如我跟之前你的替身王总所说，商业街建成之后，所有的收益我七你三。你要是同意，我们立马签合同。”
沈祟摇摇头：“不不，这点钱不够。对半分吧，裴总？”
沈祟的要求让在座的都深吸了一口气。五成的利，他也真敢提。
这紧张的空气让蒋泽感到窒息，他都后悔来赴这个约了，还不如去看那乡下妞扭屁股呢！
裴冠此时已经没有了耐心，要人不够，还敢狮子大开口！
“你也不缺这点钱吧。做人也不要太贪心，我听说，南方商会的副会长的空还缺着呢？应该再没过几天就要选举了吧？”
“你打探的倒是清楚。”
裴冠不可置否，点头道：“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沈总这些年发展迅速，没少挣钱吧？”
沈祟裤兜里的拳头攥得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良久，目光再次流转到姜蔓身上，不怀好意地道：“按你说的也行，让她留下来，等我玩腻了，我亲自给裴总送回去。”
裴冠笑笑，看着姜蔓紧张却挺直的脊背。
“不如问问她本人？人家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看两人的谈话有所缓解，周围也哄笑起来。
不过只是一个被买来的女人，裴冠什么时候这么绅士，还问她的意愿。
突然被点到的姜蔓，明眸皓齿地笑道：“我没意见。”
话音刚落，姜蔓就觉得如芒在背，似乎有什么要刺穿自己的身体。
蒋泽倒是毫不意外。
在他眼里，姜蔓就是这样人。一个和其他慕强贪财的女人没什么不同的人。
眼里的鄙夷不自觉就流露了出来。
裴冠咬着后槽牙，愤恨地盯着姜蔓的后脑勺。
他现在恨不得把人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