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瑜目光一怔，低下头，低声道：
“我，我不知道。”
现在她的心里很乱，从程子谦这边得到了近乎确切的答案。
回想起飞机上陆展博的异常，回到公寓更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让她无比确信自己的猜想。
正因为知道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她心中才会无比慌乱。
“对了，你这次回来还要离开吗？”
程子谦看着她，明知故问道。
他很清楚，这次林宛瑜很有可能还是会离开，去米兰学习服装设计体验生活。
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林宛瑜的脸上罕见的带着迷茫和不知所措。
“我已经向米兰设计学院递交了简历，可又舍不得大家，更舍不得展博，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离开？”
程子谦点点头，放下酒瓶子，“去多久？”
“至少三年。”林宛瑜抿了抿嘴，回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程子谦耸了耸肩，随意道：
“婉瑜，我来跟你讲个小故事吧。”
林宛瑜疑惑抬起头。
没等她回话，他接着道：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寓。”
“公寓里，有四对情侣，第一对情侣的感情并不顺利，男的是个花心大萝卜，女的是个算术差的离谱的花痴，起先他们彼此之间日常互相拆台，互相看不顺眼。”
“他们分过手、吵过架、跳过楼，经历生死，一路坎坎坷坷，最终才发现，最爱的人就在身边。”
“第二对情侣，女的是个暴力狂，男的猥琐懦弱，原本并不搭配的两人，却十分契合。”
“彼此之间其实早就知道对方的心思，可在不断否认，固执的不愿率先妥协，就这样历经十年长跑漫漫，最终尘埃落地，却不得不分隔两地。”
“第三对情侣，女的酷爱演戏，而男的则喜欢漫画，他们相识于一场偶然，却又很快坠入爱河，虽有争吵，但都无法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直到有一天，他不得不回去了，正如他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她拿着机票踏上异国他乡才追寻到对方，纵然身处异地也无法阻隔两人。”
顿了顿，程子谦看着她，缓缓开口道：
“最后一对，是一对最为单纯也最为无忧无虑的情侣，女的要去寻找自由的天地，而男的只想陪伴在对方身边。”
“最终，他挽留却也祝福对方，去体验去感受，他也找到了之后的路。”
“直到很多年后，两人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发现自己的心底，对方的身影依旧无法抹去。”
林宛瑜默默听着，无言沉默着。
程子谦的故事讲完了，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最后道：
“婉瑜，有时候自由和牵挂并不冲突，如果你爱着展博的话，趁着事情还未发生，不妨和他谈谈。”
其实后面关于陆展博和林宛瑜的预测，是他猜测的，谁知道几年后分隔已久的两人，是不是真的会像电视中那样正巧相遇并旧情复燃。
结局看起来很美好，但现实总是很扯淡。
有时候，牵挂并不是奔向自由的阻碍，反倒是疗愈心灵孤寂的港湾。
至于林宛瑜怎么做，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低头沉默了半响，林宛瑜这才抬起头，眼神中的迷茫逐渐被坚定所取代：
“我知道了，谢谢你，谦哥。”
看着她离开，程子谦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可能，她被这一通话说的更加坚定了离开的想法，反正留下来是不可能的。
至于带着陆展博一起离开，对他的人生来说，并不公平，这是林宛瑜心里所觉得亏欠的。
回过头，程子谦继续靠着吧台独饮冷酒，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不多时，秦羽墨也下班来到了酒吧，得知了林宛瑜知道陆展博要求婚的消息，惊讶：
“那婉瑜和展博……怎么办？”
“凉拌呗。”程子谦摇摇头，“该走的时候拦是拦不住的，我们又不能干预婉瑜的选择，至于展博，唉……”
秦羽墨抿了口刚点的橙汁，晃了晃脑袋，对此没有头绪，感情这一块她不太擅长：
“那派对怎么办？”
她看了看周围，有些装饰已经布置好了。
“求婚派对改成欢送派对，也不是不行。”
程子谦结了账，朝她伸出手：
“饿了吧，走，吃东西去。”
很自然牵着他的手，秦羽墨瞬间抛下刚才的烦心事，化身吃货，摸了摸肚子：
“我肚子都要饿扁了，我们去哪里吃？”
“听说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听说神户龙虾很好吃。”
“神户龙虾？”
“就是吃神户牛肉长大的龙虾，情侣半价，今天上班累了一天，犒劳一下你。”
“爱你，老公！”
其实他也累了一天，懒得做饭，今天又刚好是一菲做饭，去蹭饭也不安全，还不如就在外面吃。
…
夏日的夜晚不复白天的炎热，却依旧更胜一筹的喧嚣。
畅快又新奇的吃了一顿神户龙虾，日常的约会晚餐结束。
相伴于江边散步，感受带着勃勃生机的街道和公园风景，体会彼此夫妻彼此间的联系加深，平平淡淡的陪伴才是最温馨的深情。
俗话说，小浪漫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和纪念日的庆祝，大浪漫是一世相爱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暖言相慰烦恼消。
听着对方的絮叨着工作和生活中的乐趣和烦恼，分享着自己的烦恼与欢乐，两人本为一体，不分你我。
不只是小红本本带来的责任感，更是相处之中的渐渐交融，多年来的温情早已让双方离不开彼此。
回到公寓，洗漱过后，相互依偎着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拥有彼此，有时候连再脑残的肥皂剧都看得津津有味。
“亲爱的，你说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举办呢？”
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秦羽墨显然是有话想说。
程子谦眉头一挑，他更在意对方的想法，转过头直视着她：
“我都可以，如果你等不及的话，请给我点时间准备好吗，我不想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