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嘉抱着一大堆零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云眠趴在桌上睡觉的场景。
格外的凄凉。
“云眠，”她把烧烤放到自己桌上，推了推云眠，“醒醒，快十一点了。”
云眠迷迷糊糊地从桌上支起身，脸上印着一大片的红印子，哑着嗓子问：“嗯要上早自习了吗？”
“…不是，”程嘉嘉随意拉开她面前的椅子坐下，“你怎么睡着了”
眼眶看起来还红红的一片。
她揉了揉眼睛，“啊对，嘉嘉你可算回来了，我要回家了。”
刚睡醒她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的。
“嗯，不早了。”程嘉嘉忍不住揉了她一把头发，很柔软：“我也要回宿舍了，不然宿管阿姨要关门了。”
“对了，你眼睛怎么红红的”程嘉嘉好奇问她。
憋半天说不出来的云眠抿抿唇道：“数学题太难了，我不会。”
“噗，哈哈哈哈哈哈，”程嘉嘉忍不住又摸了摸她头，“云眠，你怎么这么可爱。”
云眠心不在焉地问道：“是么”
“是啊！”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下楼，云眠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缓慢吐出来，脑子清醒了很多。
可心里面还是有点不舒服。
·
晚上洗完澡后，她坐在书桌前打开日记本，上次的日记内容截止到5月20号的内容。
【好喜欢许卿年啊。】
今晚看见的场景像是梦里发生的一样，云眠揉揉发酸的眼，在后面补了句。
5月31号
【今天有点讨厌许卿年！】
云眠看着这句话不够解愤，划掉有点，重重地用非常代替。一个感叹号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又在后面添了两个感叹号。
【今天非常讨厌许卿年！！！】
好了。
宣泄完了。
她打开手机微信，前两天孟柠跟她男朋友吵架了，跟她倾诉。
大致内容是孟柠男朋友跟他们班一个女生走得很近，被她撞见后两人闹了一通，进入了冷战期。
那两天云眠的手机就没歇过，但凡她上微信，孟柠都会跟她吐槽。
只是当时云眠没有很放在心上，只从旁观者的角度安慰了她几句。
依稀记得当时她好像随口安慰了几句“放宽心啦，说不定人家就是有事找他呢。”
孟柠叭叭叭给她发过来一通指责的话。
“你还是不是我好闺蜜了，竟然帮着他说话。”
“不可能，我的直觉很准的。”
“那个女生肯定喜欢他！”
……
这会她理解孟柠当时的心情了，确实酸。
果然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除非自己亲身经历。
她丧丧的点开朋友圈，最新动态是孟柠发的一条朋友圈。
【我的他。】
配了两张图片，都没露脸。
第一张是两人比心的手，第二张是男生站在路灯下映出的影子。
看来两人和好了。
她更酸了。
切到和孟柠的聊天框，犹犹豫豫打了几句话，删删减减小心翼翼地发了个“在”
孟柠很快回复。
不爱吃柠檬：呦呵。
不爱吃柠檬：这是想起我了
【小女孩喝饮料gif】
云眠摸摸脸，有点羞愧。
—对不起嘛，是我当时没考虑你的感受。
—我错了。
不爱吃柠檬：哼，没门。
不爱吃柠檬：我才不会轻易原谅你呢。
云眠发了张【跪哭jpg】表情包过去。
不爱吃柠檬：……
不爱吃柠檬：说吧，有什么事
云眠咬着手指，跟她东扯了一堆，西扯了一堆，最后才说出最终目的。
—就是，我想追一个人，你可以教教我怎么追吗
等半天孟柠没回话，几秒后直接拨过来视频电话。
云眠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拿不稳。
刚一接通，孟柠的声音蹦了出来，听起来很激动：“是那个叫许卿年的帅哥吗”
“是，”云眠翻了个身躺床上，“但我发现他好像不喜欢我。”
一切她认为许卿年喜欢她的证据在今晚都被推翻了。
或者说，她不是他心里最特殊的那一个。
想起今晚哪个声音温柔的学姐，她不知道该不该对孟柠说。
“试试嘛，万一呢。”孟柠说。
“你是怎么追到他的啊”云面有点好奇，是真的好奇，她也不是没听过顾晨的这个人，三中的校草兼学神，传闻人很冷漠，像个行走的制冷机。
孟柠也跟她吐槽过顾晨某些不解风情的事迹，从她的话语中云眠大概能了解到他是跟许卿年完全不同的类型的男生。
幸好孟柠是个天生活泼的小太阳，喜欢挑战困难，热衷于追求不喜欢自己的人。
“就死皮赖脸地追呗，没有什么捷径。”孟柠接下来有点自恋地说，“我觉得他最后答应我可能是因为觊觎我的美貌。”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嘛！”镜头微旋转了一下，孟柠把手机支在床头，凹了个造型，“我美吗”
“……”
毕竟有求于人，云眠吹出一波彩虹屁，“美美美，我家柠柠最漂亮了，是个人美心善的大美女。”
“敷衍，太敷衍了。”孟柠如是评价到。
“…好吧，算了，那我不问你了，我自己琢磨吧。”说完就作势要挂断视频，孟柠连忙开口，“别急嘛，我教你一招。”
“什么”云眠得逞，眨巴眨巴眼，很期待的看着她。
孟柠：“四个字，欲擒故纵。”
云眠不太懂，“具体点”
“哎呀，就是这种情况你需要对他忽远忽近，松紧有度。比如说你可以先试探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然后不经意间流露出你很在乎他的感受，等他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后，再掩藏起你的感情，就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孟柠看她。
“唔，大概，也许可能明白了。”
还没等她继续问下去，孟柠忽然笑了一下，“眠眠，不说啦，他要跟我视频呢。大概就是这些，你自己悟去吧啊少女！”
说完匆匆挂断了电话，云眠默默腹诽：哼！重色轻友。
把孟柠说的话琢磨了一遍，云眠咽了口口水，点开和许卿年的聊天框，最近一条消息截止在昨天晚上许卿年的【晚安】。
事到临头她反而怂了，编编造造各种理由，一句话反复删减，最后下定决心般发了出去。
那头。
刚写完理综最后几道大题的许卿年伸了伸懒腰，站起身准备去洗澡，结果手机响了一下。
他靠在椅背上划开屏幕，置顶的备注是一片白色的云彩。
看清聊天内容后，他扬了扬眉，有点好笑。
-
迟迟未收到回复的云眠心情有点忐忑，看了眼自己刚才发的那句话，越看越尴尬，恨不能撤回来，可消息发出去已经超过两分钟了。
她还手抖不小心拍了许卿年头像两下。
—我有个朋友喜欢你，她让我问问你，追你的话，需要什么条件。
下面还跟着一句“我拍了拍许卿年”
“……”
像是迫不及待得到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