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沫翰等了几天也没有等到白初的电话,例会的时候他一直在翻手机
吴灝易可没见过开会走神的江沫翰,他看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他碰到什么事情了,想着约他晚上吃饭关心一下。一向下班不积极的江沫翰,卡着下班点就走了,吴灝易看着江沫翰消失的背影感叹:“儿大不中留。”
时间还早,酒吧里客人很少,吧台的服务生三五成群一边擦拭着杯子一边在聊着什么。
江沫翰还是坐到角落的位置,他点了两瓶啤酒,刚点完单,就感受到吧台的瞩目,服务生端着啤酒过来,江沫翰头也没抬,他还在翻看前几天的一个手术病例。
“呦,哥还敢来呢?”小松柏只能看到江沫翰的头顶。
江沫翰抬头,是那个特别会翻白眼的小哥。
“…”
“不会是来等我们小白的吧。”
“小白?”
“对啊小白,来我们这的10个有8个是找她的,别等了,她今天不在。”
“她不在?”江沫翰站起身来,稍微低着头。
“你们这些粉丝能不能好好做做功课,自己爱豆几号营业都不知道,真是服了。”小松柏说着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了出来。
江沫翰拉了下小松柏的袖子,示意他坐下,把啤酒推到他面前。“那小白,明天来吗?”
小松柏一摆手,看着江沫翰的一双眼睛,泄气般的坐了下来。
“我看你人也挺老实的,听我一句劝,不要惦记小白了,虽然你长得是还不错,”小松柏眼光上下扫过。“但是追她的粉丝那可是啥样的人都有,前几天就那兰博基尼,天天晚上来,光给的小费估计都得是你一年的工资了。”
从小松柏那打听到小白今天休息,江沫翰便一路寻到她家,天色昏昏的,他凭借自己良好的记忆力找到白初住的地方,小区广场上已经有成群的大爷大妈摆好阵势,准备起舞了。
在略显嘈杂的市井中,传来一阵吉他声,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正是白初抱着一把吉他盘坐在圆石上,旁边有几个小孩,叽喳着探究白初手中这可以发出悦耳声音的东西。
白初盘腿坐在小孩们的中央,她穿着一身灰白的运动服,整个人不再是酒吧里那没有表情的冷漠模样,此刻的她眼神透着他不曾见过的情绪,是那么惬意,她嘴里哼唱着音调,把小孩子们哄得开心极了。月亮悄悄爬上,夜色漫了上来,路灯啪地一下都亮了起来,小孩们瞬间都兴奋了,喊叫声吵闹声此起彼伏,江沫翰站在远处看着被围坐在中间的白初,痴了。
自从江沫翰加了小松柏的微信,他就站在了吃瓜第一线。
“小白姐这个点还不来,又迟到了。”
“你说这个小白,是不是飘了,素颜就来上班了。”
“那个开兰博的又来了,哥你啥时候来呀?”
……
江沫翰今晚值班,等他看到小松柏的微信,也已经离下班只有半个小时了。
今晚的树芽格外安静,酒吧里客人很少,远处台面上也没有人唱歌,江沫翰扫视一圈,顺着顶光照亮的地方看去,一个女人正端着酒杯大口大口吞咽,可能喝的太急了,一下呛了出来,酒液顺着白皙的脖颈渗透了白色的上衣,若隐若现的胸前风光吸引着在场的每一个男士,一直坐在她旁边的男人,起身上去扶她。
小松柏看着眼前的情景着急,他上前几步却又退了回来,他环顾酒吧其他人,想来也和自己一样,对于这本就是声色场所的默认和容忍,以及那不肯害己的私心,他只想江医生今天也能来,至少他不会对这种行为无动于衷,可是他打江沫翰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小松柏转身刚要出门去看,终于看到了正走来的江沫翰,他本想迎上去,却看到江沫翰已大步走向白初那边,把自己的外套就要盖在白初身上,白初使劲捂住嘴堵住吐意,脚步踉跄跑去卫生间,江沫翰跟着跑了过去,沙发上的男人,晃着酒杯看着一男一女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一口吞尽杯中深色的液体。
江沫翰跟着白初跑进卫生间,他趴在白初身边,拍着她的背,白初吐的很凶,恶臭的酒味弥漫在两人之间,白初踉跄着爬起来,头抵在水龙头上,大口大口喝着水,江沫翰站在身后,心中泛着酸涩漫到了嗓子眼,“你能不能别干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句话,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与自己那么亲密的人却感到很陌生,白初听到江沫翰的话,冷笑出声,她转身,手反撑在洗手台上,以免自己歪倒,前襟已经湿透,玲珑的曲线展露无疑。“怎么,真把自己当周星驰了?想养我?”
“我…”江沫翰被白初一句话堵到说不出话,白初努力站直身子,一手撑在江沫翰肩膀,一手轻拍他的脸“你是谁啊?”
“干嘛呢白初,老大在那等你半天了。”门口站着两个男人,话是说给白初听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江沫翰,白初使劲推了江沫翰一把,歪歪倒倒冲门口走去,江沫翰伸手去拉白初,两个男人却拦在中间,江沫翰被推搡着倒在地上,他爬起来就挥拳过去,却被白初拦住了。
“你走。”
“一起走。”
走廊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那被叫做老大的男人依靠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情形。
“就一搭讪的,别为难他。”白初和身边几个男人说着。
“你跟我走。”江沫翰上前拉着白初就往门外走。
老大勾了下手指,那几个男人便围了上去,其中一人一把揪住了江沫翰的衣领,使劲一拽就把江沫翰拖走了,老大盯着江沫翰看了半响,一句话也没说。
白初的酒劲一下就醒了。
“你走啊,我不认识你…我求你了,你走吧。”后半句的声音呢喃着,没有了刚才的立场和气势。
江沫翰站定在那,任由白初推搡着他。
此刻的白初比起醉酒的白初,更让江沫翰感到陌生,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此时却像被丢进泥沼的小兽,那么狼狈。
眼前的这幕深深刺痛着江沫翰,他嘴角生硬扯出了一个弧度,宛若一个陌生人一般侧身走过。
之后几天,江沫翰只要有时间还是会到树芽坐会,但是他再也没见过白初。
“我以为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在意我的,但是…我好像并不了解他。”
小米听着白初说完,看着她与往日很不同的样子,她的眼睛里闪着星星,那种“大难不死”的庆幸和欣慰,此刻也只化作寥寥几句叙述,那些小心翼翼掺杂在描述里的情感,可能只要真正爱过的人才能体会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