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的是古装扮相,服饰打扮穿起来都比较复杂,公司给他安排了新助理。
因为是第一天的关系,他还没有见过。
这会儿正好有个青年模样的人朝他这边张望,没多久那人就挎着一个普通款式的布包过来,整个人的打扮都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你是陆言,陆老师是吗?”
陆言点了点头。
那人补充说:“我是新来的助理,以后请多关照。”
两人客套地握了一下手,陆言问:“怎么称呼?”
“我姓张,叫我小张就好。”
“。”陆言本来想接着问他的名字的,但无奈何拍摄组在催促他们动作快点,刚爬上脑海的想法便被压了下去。
第一次见面没有把自己的姓名和盘托出,其实是不怎么符合介绍礼仪的。
两人在换衣间捯饬了一阵,才终于把衣服换好,也不知道这个小张是不是因为没有经验的原因,笨手笨脚的,几乎全程都是陆言在指导他。
可凡人都有第一次,陆言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换好衣服后,陆言从换衣间里走出来,小张跟到门口,像是话里含话般:“祝老师顺利拍摄。”
他笑得很自然,陆言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还同他说了声谢谢。
殊不知,小张背在身后的手上正是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上面的花纹张牙舞爪地没入他的掌心里。
陆言是几分钟之后才发现异样的。
之所以称之为异样,是因为他身上奇怪的瘙痒,来得无缘无故,而且有些汹涌。
没一会儿他就发现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背已经漫上大片红斑,活像是被好几只蜜蜂蜇过般。
可能是因为脸上带妆,粉底液抹得厚实,站在高清摄像头的导演和摄影师竟一时半会还没发现有异常。
“注意别把眉头皱着,你的角色就应该一直保持一直高高在上的傲慢,嘶,动作放开一点,拍出来才好看。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状态越来越差?”
导演站在摄影机后边拔高了音调,语气有些严厉。
陆言连连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马上就调整过来。”
但陆言说着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的,他挠了一下自己手背上,身上其他位置也痒得厉害,只是这么多摄像机在他不好意思像个猴子一样挠来挠去的。只好自己艰难的忍着。
“注意点啊,别耽误大家进度。”
“好。”陆言有些底气不足。
又重新开拍,陆言强忍着身上难耐的瘙痒,勉强拍了几张照片,但之后实在是忍不住挠了一下自己腰侧,脸也难受地挤出几个难看的表情。
导演已经快要气到发飙,“你拿出点职业素养行不行。”
陆言咬着唇,“对不起,我身上有点痒,能不能先停下来休息几分钟。”
“你才拍几分钟呀,这就要求休息?你可比某些别腕大的明星还要挑剔。”导演的口气并不好,分明就是以一种训斥的口吻。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一个男人穿着挺括的西装,脚下踩着铮亮的皮鞋,款步走了过来,他的动作不轻不缓,的确并不引人注目。
他不动声色走到导演旁边,语气温润得就像是一缕清风般,“我看拍了挺久的了,不如先休息一下。”
导演一时没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嘴比脑子先反应:“现代演员的坏毛病就都是被惯出来的,一点小伤小痛都忍不下来以后能成什么大事?”
他后半句话还没说话,对上旁边人那双波光平稳的眸子时,一百多斤的体格还是颤抖了一下,他把后半句话吞下肚腹,话头一转,立马同现场工作人员说:“休息半小时。”
话刚落地,便是他那张奉承的嘴脸:“盛总,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盛凌淡笑:“我家的公司,我随时来参观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导演跟在他屁股后边,“盛总这次来主要是考察哪一方面的,您看着还满意吗?”
盛凌脚步一顿:“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你能少说几句的话。”
导演登时识相地把嘴巴闭上
陆言有些想不通,自己身上到底是粘上了什么脏东西,浑身上下奇痒无比,花果山上的猴子估计都没他能挠痒。
就当他郁闷时,盛凌走了过来,他心细,发现了陆言身体的不正常,过来的时候直接就牵住他的手腕,并将薄纱制的衣袖往手臂上卷起。
陆言本身皮肤就白皙,上面的红肿在显得尤为刺眼。
“手怎么了?”其实摸到陆言衣服那片刻,盛凌已经有了部分答案。
“盛凌?”陆言没有沉浸在这份惊讶中,转而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盛凌眉头一紧,当即说:“其他的先别管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他的动作很快,直接就把自己的私人医生找来了。
那医生上来的时候,额头上显然有汗珠,说话声音里都夹着粗气。
“这么急着叫我,是出了什么事?”医生出于本能地上上下下逡巡了一遍盛凌的身体,没发现异常,这才把目光转向别处;“谁出事了,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
陆言心思完全没在他们的对话上,身上的痒和因此涌上来的烦躁形成天然的屏障,隔绝了他们对话的大半,结果就导致他只有前半句话进了他的耳朵里了。
“我,我是病人。”他像是个学生一样,还举手回答。
盛凌噗嗤地一下笑了出声。
医生在两人身上富有意味地看了看,最后默默在心里感叹:这小妖精本事还挺大,他老板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都能搞到手!
最终医生给出的鉴定结果是,陆言的衣服上粘上了痒痒粉。
“一般来说痒痒粉作为工业保温用岩棉的主要成分之一,在药店是买不到的,通常人也不会再生活中准备这个,所以说,很大概率的就是有人存心整蛊你。”
医生这个整蛊其实还是说轻了。
陆言眼皮一跳,忽地想起那个新来的助理,仔细一想的确能发现许多漏洞,又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总裁办公室的设施齐全,内部又专门的休息室和浴室,陆言腆着脸借了他的浴室。
粉末在服饰上乱窜,随着空气流动而扩散,身上的衣服必须得全部换掉才行。
陆言简单过一遍之后,对着镜子给自己抹药。他这会儿可真是惨了,全身上下遭到迫害的地方不少,大片大片的红肿叫人看了格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