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先生、乔先生。”梅林夫人坐在桌子对面看着他们。
女仆走过来，动作优雅而又安静的在面前的被子里倒上了咖啡。
乔思禹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还是他们来到梅林夫人这个庄园后，第一次这么正式会谈。
他偷偷瞄了一眼商司郴，却发现这个男人也和对面的梅林夫人一样、突然变得高贵且不可攀起来。
“梅林夫人，我刚刚该说的已经说过了，不知道您和您的贵客……”
商司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眼神则紧紧看着梅林夫人和她身边的约翰先生。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两个人都是上帝的忠实信徒。
刚刚那群人，明显也是。
如今得到教会和柯林斯合作的消息，在教会没有明确表示立场的情况下，让它的信徒去传播对它不利的言论……
哪怕梅林夫人和宋漪的关系十分要好，但……好像是有些强人所难。
这还真是一件麻烦事呢。
“我们同意。”
没有让商司郴烦恼更久，梅林夫人果断的点了点头：
“我们同意您说的，在坊间散播一些消息，用以……提醒我们的主教。”
商司郴与乔思禹的心一下就放松下来，脸上堆出真实的笑容：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夫人。”
“不急着谢，我们有个条件。”
梅林夫人十分优雅的叠起双手，布满皱纹眼睛温和看着对面的商司郴：
“主教大人可能确实遭受了蒙蔽，我们同意在这些基础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是你也知道，这样做对我们的威胁很大，一旦被证实我们是错误的，那我们几乎可以说是犯了很大的错误。
如果失去上帝的庇护，对我、或者刚刚我的老朋友们来说，或许不比世界末日好到哪里去。”
梅林夫人顿了顿，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
“听说贵司之前便与柯林斯进行了合作，对于基因方面的研究也有了相当的成果。
所以，我的老朋友们希望，如果我们选择帮你们传播消息。
那贵司可以将成果一我们进行共享。
如果你们答应的话，等日后柯林斯真的被列为恐怖分子，我这些老朋友也都是愿意出一份力的。
他们中的一些人并不像我这样，仅仅只是空有影响力呢。”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但梅林夫人的话十分具有诱惑力。
乔思禹的心脏砰砰砰跳了起来。
他跟着去过实验室，知道那个看起来十分壮观的基地里面藏着怎样的秘密。
现在这样被提出来，他突然有种自己的隐秘被人挖掘出来的恐慌感。
不对，这明明应该是商司爵的事，自己跟着害怕个什么劲。
乔思禹对自己的情绪有些不满。
不过扭头一看，商司郴的脸色不算太好，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没一会儿，商司郴低声开口道：
“您想要成果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商司郴笑了笑：
“您也知道，我弟弟之前就将实验室的所属权还给了我们国家领导层。
按理来说，我们是没有权利将一些隐秘的东西告知任何无关人员的。
但既然梅林夫人和您的朋友肯帮我，那我当然是要表现出我们友好的态度的。
只是……
我们总不能漫无目的的将成果全部告诉您，那样太容易被人发现。
您总要告诉我，您想要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才好针对性的偷偷告诉您。
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哈哈。”
梅林夫人突然笑了起来，旁边的约翰先生揽住她的肩膀。
“果然，和我那时候见的宋小姐的男朋友一样，都是十分聪明的人呢。”
然后，梅林夫人取下脖子上系着的丝巾，干瘪、充满皱纹的脖子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你放心，我和我那一群老朋友，都这么大年纪了，没什么野心。
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么能再多活几年。
也不用长生不老，就多延长几年寿命就行了。
目标呢，就是这样，不知道商先生和您的弟弟，能不能帮我们这点小忙？”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桌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模样，叹了口气：
“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容貌可不比宋漪小姐差呢。
只是这么大年纪了，终归都是什么都没有了。”
商司郴眉头越皱越紧，乔思禹都能感受到来自身边人的紧绷感。
但是没过多久，他叹息了一声：
“让我回去问问我弟弟，这个实验室和这件事情都收他做主的，我没有办法现在答应您。”
“嗯。”
梅林夫人点了点头：
“自己是要尽快，毕竟，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离开客厅来到花园里的时候，商司郴点上了一根烟，然后静静地看着前面开始衰败的花草树木。
乔思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好像什么都不应该说。
好半天，商司郴掏出手机，将刚刚梅林夫人的话一股脑儿说给了商司爵。
果然，电话那头也陷入了沉默。
“我待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挂断电话，商司爵看向一旁的陈六。
刚刚的电话虽然没有开扩音，但在这么近且安静的环境下，陈六还是什么都能够听到的。
“你怎么看。”
“我们现在的技术，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做到。”
陈六的话戛然而止、他没有说的是，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什么变故，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的东西存在，本来就违反了某些法则。
从柯林斯的教训开始，陈六已经不敢轻易去尝试开这个头了。
商司爵猛抽了两口烟，烟蒂燃烧到他指缝有些隐隐发烫的时候，他泯灭了烟头。
然后回过电话给隔壁城市一个和他一样正在抽烟的男人：
“告诉梅林夫人，增加寿命是不可能的，就连我们自己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但是参与的朋友，我可以每人答应他们一个条件。
如果他们的、或者是他们直系亲属任何一个人的身体器官出现了问题，我们可以免费救治更换一次。
甚至包括……肢体再生。”
“哼，没想到短短几年，你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商司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