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内心的小人此刻已经疯了，一直在不停地用头撞墙，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而此刻的余眠第一次感受到慌乱无措的情绪，他立刻想单手撑起身子。
看着余眠的动作，江枫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道怎么的，在跟余眠的唇分离之际，无意识地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像是品尝到了什么美味。
江枫愣住了。
余眠也怔住了。
尝到棒棒糖残留的淡淡甜橙味让余眠从脖子迅速红到耳根，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地起身，匆忙又慌张地说了句对不起后，仓惶地夺门而出。
只留下江枫还躺在床上，傻愣着反复摩挲自己的唇发呆。
余学弟的嘴唇真的好软好软，还有点甜。
江枫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他跟余眠亲了。
还亲了两次。
虽然是意外。
但他还跟个流氓似的舔了一下。
但这可是他的初吻二吻三吻啊！
他猛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在床上激动得滚来滚去，本想放声尖叫，又怕余眠听到就闷在被子里偷着乐。
江枫简直要开心死了，控制不住自己一直上扬的嘴角。
他还正在回味刚才意外的吻，清脆的开门声就钻入了他的耳朵里。
原本窝在暖洋洋的被窝里的江枫瞬间就定住不动了。
他隐隐约约听见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江……江学长。”
余眠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江枫莫名听出了一丝尴尬又别扭的味道。
他特别小心地将被子掀到眼睛下方一点，露出小半个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余眠。
余眠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不太自在地别过脸，摸了摸后脖颈:“对不起，江学长，刚才……是意外。”
江枫把被子盖到眼睛，不敢让余眠看到现在一脸傻乐的自己。
他半咬着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点:“嗯，我知道。”
前两次亲的确是意外。
余眠像是感到特别无措，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没事呀。”江枫语气似乎很自然，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两个大男人亲两下很正常，你又不是故意的。”
顿了顿，他又慢慢地说:“而且我……”
想到自己主动舔的那一下，接下来说的话都有点磕巴了:“……我后面也还回去了，所以两清了。”
说完又往下扯了扯被子，忍不住想看看余眠的反应。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余眠的侧脸，手掌一直贴着脖颈不安地上下乱动，圆润可爱的耳垂红得滴血，半垂着头的模样像极了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好乖。
好想摸。
然后他就看见余眠低着头走了过来，虽然眼睛没看向他这边，手却准确无误地替他掖好被子，又听见余眠很轻的声音:“那……江学长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他现在可舒服了。
哪哪都舒服。
他眨了眨眼睛没吭声，双手紧紧抓着被单，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余眠的背影。
感受到灼热的视线，余眠的耳垂似乎更红了，但语气变得有些无奈:“江学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好多了。”江枫摇摇头，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拉了拉余眠的衣角，“余学弟不坐会吗？”
“不了。”余眠站在原地没动，眼睛一直在看向别处，“江学长要是没事了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我不舒服。”江枫听到他要走就急了，又开始找借口，“突然又觉得不舒服了。”
余眠沉默了半晌，背对着他慢慢坐在床边问:“哪里不舒服？低血糖又犯了吗？刚才不是吃过糖了吗？”
听到这话江枫的眼睛亮了亮，原来余学弟注意到了啊。
他还以为他没看见呢。
江枫心里高兴起来，又不敢表现出来，依旧皱着脸还带着点可怜的意味:“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太舒服。”
听到这话，余眠终于慢慢转过身跟江枫面对面，但仍旧垂着眸，轻轻地用手探了探江枫的额头:“发烧了吗？”
江枫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难受:“余学弟……”
余眠皱了皱眉，手顺着棉质面料的被套往下滑，隔着被子贴在江枫的腹部:“是胃又难受吗？今天吃了什么刺激性食物吗？”
“没有。”江枫回答，又问了个他很早就想知道的问题，“余学弟你怎么知道我肠胃不太好？”
余眠这才抬眸看向他，脸上的热意还未完全褪去，仔细看还能看到脸颊两边带了点红。
但他的语气很淡:“火锅。”
火锅？
江枫努力地想了想，他好像只跟余学弟吃过一次火锅。
难道那天晚上照顾他的是……
“是你？”江枫的语气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又急切地想确认，“那天是余学弟照顾我的吗？”
“嗯。”余眠看着他，品出一点其他的意思，“江学长以为是谁？”
江枫:……
他在心里骂了段隐一顿，这事竟然不跟他说。
江枫拿出他毕生的演技装糊涂:“我那天脑子不太清醒，所以不太记得了。”
余眠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
被反过来盯着的江枫有点心虚:“是啊，你生气了吗？”
“最好是这样。”余眠泛红的耳垂已经变为淡粉色，他慢条斯理地说，“不然我岂不是白白照顾江学长一晚上了？”
听着余眠跟平时很不一样的语气，莫名让江枫想起了那天巷子里打架打得很凶猛的余眠。
“不会。”江枫想了想，补充道，“我现在知道了。”
余眠瞥了他一眼，笑了下:“江学长明晚表现好的话，我就不生气了。”
“啊？”有些暧昧不清的话语让江枫不由自主地想得有点歪，脑子里自动回放刚才两人亲在一起的场景，过了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余眠说的是迎新晚会的事情。
他甩掉脑海里的黄色废料，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嗯。”余眠站起身，“江学长，那我先回学校了。”
江枫努了努嘴:“那我呢？”
“江学长应该不需要我的照顾。”余眠歪了下头，脸上的笑很乖又有点坏，“毕竟只是被掐了大腿而已。”
江枫:……他怎么知道的？
被拆穿谎言的江枫强作镇定:“余学弟，你在说什么啊？”
余眠没再说话，而是转了个身。
江枫从被窝里抓住他的手，迅速道歉:“错了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撒谎。”
余眠眼神很淡，没吭声。
“你别走好不好？”江枫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我不想一个人。”
余眠很轻地扳开他的手，放进被窝里，然后还是出去了。
江枫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有点委屈又不敢再说挽留的话。
正当他闷在被子里难受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余眠从他头顶上传来的声音。
“江学长。”余眠一把扯掉他身上沉重的被子，将水杯递到他嘴边，“喝水。”
江枫接过，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余学弟不是走了吗？”
余眠一低头就能看见江枫头顶上的发旋，想要摸上去的那股冲动又窜上他的神经。
他偏过头，垂眸按住自己有些不安分的手，喃喃低语:“没打算走。”
“嗯？”
“没什么。”余眠的唇角抿了抿，顺手接过江枫喝完水的杯子，“刚才江学长反应那么大，是因为那首歌吗？”
江枫翻了个身:“嗯。”
想了想还是补了句:“应激反应而已，没什么大碍。”
“那明天……”
“不可能。”江枫忽然坐起身，全身都被柔软的棉质薄被包裹着，“余学弟要是想临时换搭档，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没有这么想。”余眠说，“我只是想知道明天上台不戴耳返的话，对唱歌会有影响吗？”
“肯定有影响的。”江枫摇了摇头，“场地大人又多，不戴耳返容易听不清伴奏，找不准调。”
他脑子转了个弯，探出头望着余眠:“余学弟是在担心我到时候会被耳返影响吗？”
“嗯。”余眠点点头，“如果让江学长受影响，得不偿失。”
“没事啊。”江枫扬起脸，“万一被影响了，不是还有余学弟吗？”
余眠眼底露出疑惑。
“我告诉你一个办法。”江枫神神秘秘地说，“到时候你牵着我的手唱歌就好了。”
余眠:……？
江枫一脸真诚:“真的，见效很快的，三秒钟就能好。”
“江学长。”余眠揉了揉太阳穴，“别乱开玩笑了。”
“是余学弟你太不好骗了。”江枫笑了笑，很遗憾地表示，“太可惜了。”
余眠没再接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只是说:“江学长，今天的唱歌练习就到这里了，明天下午还要去活动室开会挑选舞台剧剧本。”
“所以？”
“所以……”余眠顿了顿，“江学长早点休息。”
听到这话的江枫十分自然地邀请道:“一起吗？”
余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