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眠的心莫名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声音很轻地问:“什么问题？”
“就……”段隐说到这里的时候特别难受，声音都有点哽咽，“就耳返出了问题。”
余眠呼吸一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耳返的质量问题还是什么……”段隐慢慢地说着，“江哥戴的耳返漏电了。”
“漏电？”余眠低声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对。”段隐点头，“而且漏的特别严重，当时整个大会场都能听见耳返特别大的嗡嗡嗡声音，更不用说江哥他……”
“你们在说什么呢？”
段隐一顿，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江枫，心里又开始发虚:“啊哈哈哈哈，我们没说什么啊。”
“是吗？”江枫疑惑地问，“我怎么感觉刚才听到了我的名字？”
段隐额头上开始流冷汗:“呃……这个……”
“我们在讨论江学长刚才说的会议内容。”余眠直直地看向江枫，反问他，“不可以吗？”
江枫愣了下:“可以啊。”
“对对对。”段隐松了口气，在心里给余眠的随机应变点了个赞，“我们就是在讨论这个，对吧？”
说完在桌底下偷摸踩了顾寻川一脚。
顾寻川吃痛，表情扭曲地附和段隐:“对。”
“行吧。”江枫被打消了疑虑，懒洋洋地说道，“那我们继续开会……”
窗外的枫树随着秋风的吹动响起扑簌簌的声音，偶尔落下的几片枫叶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才缓缓落在泥土中，仿佛它本该长眠于此。
余眠微微侧过脸，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风景线。
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最终还是没忍住打开百度搜索了了a大的贴吧。
余眠点进贴吧，搜索了关键词“江枫”。
紧接着有将近一万个帖子跳了出来。
余眠:……
江学长可真受欢迎啊，他想。
他又加了个迎新晚会的关键词，相关的帖子一下减少到一千条。
余眠随便地点了一个进去。
帖子内容大致就是一些无用的啊啊啊再加江枫这男的怎么那么帅等等之类。
余眠看得莫名觉得心浮气躁，快速地往下滑，然后就看见了此帖子的楼主贴出来的江枫图片。
他点开看了看。
图片上面的江枫侧着身子，头顶上带着的狐狸耳朵特别真，还能清楚地看见上面细小的绒毛，银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扬起，刚好遮住了江枫微微垂下的眼眸，耳朵里戴着纯黑色的耳返，他稍稍向后低着头，露出修长的后脖颈，漂亮极了。
余眠放大了图片仔细看了看，顿了顿又往左滑了一下。
第二张图片是江枫的正面图。
他额前散乱的头发欲盖弥彰地遮住眼睛，天生的冷白皮衬托着他桃粉色的嘴唇更加饱满微翘，干净又漂亮的五官，流畅的下颌线，特别是左耳闪着炫彩夺目的耳钉，给江枫原本的阳光帅气中平添了一丝不羁。
图片里的江枫右手拿着银色话筒，左手轻轻扶着耳返，随意又不失性感的动作很难不让人大声尖叫。
余眠垂下眼眸，手指在下载的按键周围徘徊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按下了原图保存。
他继续点开别的帖子，在到了两百多条后，终于找到了当初的迎新晚会时江枫演出的一段视频。
刚想点进去看，就听见江枫在上方大声咳嗽的声音:“咳咳咳，余学弟。”
余眠抬起头看向他。
现在的江学长跟图片上的大相径庭，似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以前肆意张扬，现在却低调温柔。
“我们在开会呢，余学弟。”江枫抿着唇轻声道，“手机待会有的是时间看。”
余眠不动声色地快速按了保存视频后收起了手机，然后才低声跟江枫说道:“抱歉。”
江枫摆摆手:“没事，现在开始好好听就行。”
一旁的段隐看到此情此景委屈地咬着根本不存在的手绢眼泪汪汪。
明明江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当初他跟学弟一样开会的时候不认真，结果就是他被江哥拉出去揍了一顿，把他揍服了才放他进来继续开会。
段隐看着乖巧点头的余眠叹了口气:妈的，你的世界我的世界好像不一样呜呜呜。
他也想尝尝被江哥宠爱的滋味嘤。
“余学弟，那你就负责当我的助理吧。”江枫敲了敲桌子，询问余眠，“如果临时有紧急情况，刚好我又太忙得没空的时候帮我代理一下，可以吗？
”
余眠点头:“可以。”
“那行。”江枫合上文件夹松了口气，“今天开会就到这里了，大家各自做好自己负责的部分就可以。”
三人纷纷点头。
段隐拉着顾寻川出去吃饭了，原本也邀请了江枫和余眠两人，结果他们两人都说不去。
他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行吧，不打扰你们小情侣的二人世界了。
待段隐两人走了后，江枫收拾好书包，突然抬头看向余眠:“余学弟还没想起来吗？”
余眠有一瞬间的迷茫:“什么？”
“就是……”江枫挑眉看着他，“上次你说有事找我，后面又说你忘记了的事情。”
余眠愣了下，下意识地说道:“那个吗？”
“哪个哪个？”江枫斜挎着包走到还坐在椅子上的余眠，弯腰偏过头看着他，“余学弟，说来听听。”
余眠神色犹豫，薄唇轻启:“江学长……可能会占用你很多时间，会忙不过来的。”
“啊？”江枫直起身，“那我就更好奇是什么事情了。”
说着他便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眯着眼笑:“余学弟，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帮你呢？”
余眠合上书本放进书包里，缓慢地拉上拉链:“下周二有迎新晚会。”
“嗯？”
“班里同学给我报了名。”余眠拉好拉链，抬头看向江枫，“我原本是想问问江学长能不能跟我一起上台表演的。”
江枫在听见“迎新晚会”四个字的时候脸色就变得有些僵硬，原本上扬的嘴角微微抿紧成一条直线。
看到江枫的表情变化，余眠便大概知道答案了，所以他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我知道江学长很忙，最近还有舞台剧的一系列事情，所以就不麻烦江学长了。”
说完他便站起了身，朝着江枫微微弯腰:“我先走了，江学长再见。”
余眠经过江枫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走向门口。
下一秒，他的左手腕没有任何预兆的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了。
他惊讶地转过身，怔怔地看着呼吸急促的江枫:“江学长？”
江枫的脸颊微红，垂眸低声问他:“余学弟要表演什么节目？”
唱歌。
原本都已经到舌尖的话却被余眠重新咽了回去，临时改了口:“跳舞吧。”
江枫明显愣了下:“余学弟还会跳舞？”
余眠沉默了一会儿，面不改色地开口:“不会。”
“啊？”江枫眼里带着疑惑，“不会你还选择跳舞干嘛？选唱歌相对来说会比较简单一点吧？”
余眠在心底默默赞同江枫，嘴上却解释说:“本来就是他们恶作剧给我报名的，也不是很重要。”
顿了顿，他又说:“他们说反正我都长这样了，往上面一站随便跳两下就可以了。”
江枫呆了好几秒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是，你的同学说的也不完全错。”
“嗯。”余眠脸不红心不跳地附和，“所以就不拜托江学长帮我……”
江枫却在此时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那不行。”
余眠迷茫了一瞬:“嗯？”
“好不容易余学弟有事情拜托我，”江枫眉眼弯弯地朝他笑，“作为学长，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余眠的脸上依旧是迷茫的神色:“嗯？”
“没事。”江枫笑笑，随即又认真想了想。，“要不然换成唱歌吧？”
余眠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行。”
“为什么啊？”江枫不解，“唱歌比跳舞简单易学。”
因为会想起不好的事情。
余眠沉默半晌，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低着头很轻地说:“跟这个没关系。”
“好吧。”江枫也不纠结这个话题，又继续问道，“如果你要选择跳舞的话，之前有基础吗？”
余眠:“……没有。”
“一点基础都没有吗？”江枫瞪大双眼，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会跳一点点舞蹈也行。”
余眠:“……一点都没有。”
江枫:……
他欲言又止地看向余眠，语重心长地说:“余学弟啊，不是我想打击你，跳舞的话如果一点点基础都没有的话，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跳好一段舞的。”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除非是很有舞蹈天赋的人。”
余眠:……
“要不然还是选唱歌吧？”江枫再次提议道，“只要余学弟不是五音不全，短时间肯定能学会一首歌，而且余学弟在嗓音这一点上已经很优越了。”
“而且……”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唱歌的话不会占用太多时间，也不会耽误舞台剧的事情。”
余眠沉默不语，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停响起收到消息的声音。
他低头用右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良久，他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江学长。”
“嗯？”
“他们刚在群里说给我报了双人合唱。”
江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