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明显是心情不好。
“大姐，干吗这么大的火气?我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对你们酒厂的大名可是早有耳闻。咋的了，是不是经营不大好？”
女子笑了知说：“你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喝过我们的酒？”
“那是啊，干南县哪家哪户逢年过节不喝两口你们生产的酒？葡萄酒比不得白酒对人身体有害，具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你知道的还不少。说说，你哪里人啊？看着挺象个学生似的。”
女子被他的三句好话哄立即就找不北了，甚至还示意他进办公室。
李若冰跟着她进了屋，说：“大姐，给我一口水喝下行吗？”
女子指了下身后的一个水池子说：“没有杯子，你就趴在水龙头喝吧。”
李若冰是真渴了，他在张译安办公室的时候人家给他倒水了，可他没好意思喝。他是去求人办事的，喝人家水显的太没礼貌。
他张开嘴，对着水龙头喝了好几口，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水，这才仔细地打量眼前的女子。
她大约也就是二十三岁，穿着工作服就使她显的有些老相。
她皮肤特别白，白的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血管。
“大姐，你皮肤这么好，是不是酒喝的来着？”
“去，少在这尖嘴薄舌的，说你到底想问些啥？”
李若冰摸了下脑袋说：“也没啥，我听说咱们厂子最近停产了，这可是咱们县上最有名的企业，是不是这样的？”
女子又一次横眉冷对：“你到底谁啊？这样的事由不到你关心吧？”
“姐，其实是这样的，我刚初中毕业，有个亲戚是领导，想帮忙把我安排到你们酒厂工作，所以我提来打探一下酒厂的实情，所以就……”
“原来是个间谍啊?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还劝你不要来。”
“为啥?你们这可是县办企业啊，象我这样的农村娃能有这样机会太不容易了。”
女子表情变的十分悲情：“唉，姐实话告诉你吧，本来我们的酒一直挺火的，可就是不知道咋回事，有一位顾客喝酒时喝出一只苍蝇来，而且还投诉了，这简直是要了酒厂的命啊，酒严重滞销，只能停产。”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姐，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呢？”
女子拿起放在一边的毛线开始织毛衣，说：“谁知道呢？没办法，特别是从事食品这类的，最害怕的就是这事，可惜把好好的酒牌子给砸了，害的我们连工资都没的发。”
“那也不能上班时间织毛衣啊。”
女子“哼”了一声说：“我能在这里坚守岗位不错了，我们办公室好几个人，哪一个不是领导的关系户啊，当时进厂的时候挤破头了。现在呢?发不出工资，也不来上班了。”
惨，真够惨。
一个企业要经营的好不容易，要想垮台太容易了。
“你工作几年了？不会也是关系户吧？”
这时候李若冰一眼瞥见她胸前的胸牌上写着：“朱海莉”。
“你姓朱？”
“是啊，我的姓很奇怪吗？”
李若冰摇了摇头说：“姐，你不会是朱元章的后代吧？”
朱海莉终于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你嘴巴还挺会说的。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了。”
“我等会。姐，你们厂子现在有多少职工？男职工多少，女职工多不少？年龄比例是多少？”
朱海莉问：“你是查户口的？一个毛孩子问的这么细干吗？”
“姐，我就是拿不定主意嘛，想多了解一些厂里的事。”
朱海莉说：“以我看你的这位亲戚人不咋样，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你安排进这里，有我们这样的单位有意义吗？”
她不肯说。
不说算了，反正到时候收购的协议上肯定会有。
问题是，他一共得了五百万，两百万元买了银行的大院。剩下的三百万元用来付款，他可是一点流动资金也没有了。
找何仁贵帮忙，只怕是适得其反。
他怎么可能会同意他干这样冒险的事？
李若冰陪着笑脸说：“姐，你们厂长在吗？”
“在。你要和他当面说？”
“不，我咋能这样呢？我就是很好奇，你们厂长什么啥样？”
朱海莉笑的眼泪花都出来了，说：“他是人，长的是人样，还能是啥样？一个男的，五十多岁了。”
五十多岁那一定是厂里的老职工了。
如果能好好的利用他，将来一定不会差的。
想到这，李若冰笑道：“姐，你都告诉我这么多事了，可是我咋能相信你的话呢？我觉得和厂长打听一下，心里会更踏实。”
李若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卡来。
这本是他在省城的时候偷偷给陈珍珍买的，本来打算回来送给她，结果却在何仁贵家被何静汐截胡了。
他一直为难到底要不要将发卡送给她，就一直放在口袋里。
现在竟然也能派上用场。
朱海莉将发卡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说：“这是在哪儿买的？是给你对象的吧？”
“不是的，我没有对象要送给谁。前几天我去省城，看到了这个就顺手买了，一直不知道要送给谁。”
朱海莉十分欢喜，说：“他办公室在二楼，你自己去找他吧。”
“好，我就是怕他不让我进门。”
“这个可不敢保证，我们孙厂长最近坏脾气见长，我们谁也不敢大声和他说话，你去了说话得留神，不要被撵出来。”
李若冰心想，我怎么会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准备好糖衣炮弹，不怕他不接待他。
于是，到小商店买了两包大前门，就从楼梯上到了二楼。
这种年代久远的小办公楼看着十分的恓惶，楼梯的扶手的漆早已斑驳的不成样子。
要去见酒厂厂长，他反而有些紧张起来。
硬着头皮敲了下挂着“厂长办公室”牌子的门，里面嗡声嗡气地传出一个男人清脆的声音：“没在。”
这是咋说的？没在还有人说话？
八成是把他当成酒厂闹事职工了。
“孙厂长，我是特意来拜访你的。”
李若冰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