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来一份。”
“好的，大娘。”向晚拿着两根签子，在麦芽糖里搅动几下，再拿起来合上递过去，这就是一份。
“给，我要两份。”李四婶也开始收钱搅糖，二人都忙开了。
也许是价格便宜，也许是免费试吃，半个时辰不到，就卖的差不多了。
“云深媳妇，这就卖光了？”李四婶还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四婶，那我们收拾一下再等阿爹他们，还是我们先回去？”
“给他们说一句，然后咱就回去吧，来的时候是空车，回去还得带东西，也坐不下。”
“好，那四婶你在这等一下，我去给他们招呼一声。”
“那你去吧。”
等向晚再回来的时候，看见李四婶周围围了好些人，急急的跑了过去。
“别着急，一人一口，都有。”
原来周围这一圈都是附近的小乞儿，有一个哥哥想给他病中的妹妹尝尝甜味，鼓起勇气和李四婶求了情。
李四婶看见盆里几乎空了，只有一点点的残留，就在附近找了一些水，再把盆边残留的糖稀，化在了水里。
等小男孩带着他墙角的妹妹过来喝了一口之后，周围的小乞儿都闻风而动，围了过来。
李四婶让他们一人喝一口，也就尝尝味道。
见向晚过来，还有些担心她生气，“等一下，我拿盆回去会洗干净的。”
向晚过去，拉着她四婶的胳膊，摇了摇：“都麻烦四婶这么久了，哪还好再让您帮我洗盆，我拿回去自己洗。”
感受到向晚的亲近，李四婶也放下心来。
“四婶，我刚和阿爹他们说过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好。”然后收好带来的小凳子和盆，还有剩下的竹签子，都放进背篓里背上了。
向晚还想背，不过被李四婶拒绝了，“你还小，力气也小，就让四婶背着吧。”
“那好，我就偷个懒，谢谢四婶了。”
等回到家，两人就把身上的铜板放在桌上，仔细的数了起来。
“一、二、三、……我这有一百二十八文，四婶，你有多少？”
“我这里要少一点，九十六文。”
这也很好了，摆摊只用交五文钱，成本大概在卖价的六成。
“挺不错的，你们没用多久就卖完了，这还是头一天，下次说不定都有回头客，多做一点，生意可能还会更好。”边上的李母说道。
“阿娘说的是，一盆确实是有些少了，今天都有些人没买上，明天我们带一盆半过去试试。”
向晚现在做麦芽糖算是得心应手，多少粮食出多少糖，估算的八九不离十。
向晚把桌上的铜钱递给李母，示意让她给李四婶分，李母点头回应。
“这二十文钱四弟妹你先收下，这个事我先和你说说，我们家里还要做鸡蛋糕，实在是腾不出手。
这个麦芽糖的生意，以后可能得麻烦你了，我们家出糖，你出力，卖出去多少你都得一成，你看这样行不？”
“倒是可以，不过大嫂，不用给我这么多，给十文就够了，我就是在家里也忙不出这么多钱来。”
“那不成，该多少就多少，你给我们帮忙，家里能做更多的事情，都是值得的。”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李四婶也知道，这是李大哥家在拉拔兄弟。
今天上午向晚不在家，进度慢了些，还在做鸡蛋糕，长欢也还在帮忙，趁着这个机会，向晚也提出让长欢长期过来帮忙。
“长欢，你以后每天都过来吧，咱家每天给你五文钱，就做半天，你家里的事也不耽误。”
“我不用钱，以前李家伯伯伯娘就老给我家送粮，我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应该的。”长欢用力推拒着，双手都挥舞起来。
“你要是不收，我们可不好意思再让你帮忙，要是请一个人的话，五文钱可拿不下来，你就当帮我们节约一点吧。”
长欢一时也犯了难，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要不我回家和婆婆商量一下？”
“长欢，你可一定要过来，要是你不来，阿娘和嫂子请一个年纪大的人，那我可无聊死了。
再说，你长的这么好看，每天看着你，我也要用功一些啊。”
听到李语心这么说，长欢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好看，不由得红了脸。
“婆婆，李大伯家让我以后每天去帮半天工，五文钱一天，我可以去么？”一回家长欢就问桂婆婆。
“哎，去吧，摆明了是想帮咱家一把，过一段时间，存点钱，就可以给你弟弟找大夫看看了。
他这样看着都知道是有毛病，你爹娘都是狠心的，丢下我们就去了，婆婆也没用，没本事，让你们吃不饱，穿不暖，连病了都看不见大夫。”
“呜呜呜……”
说完这些，桂婆婆低头哭了起来。
也许是压抑的久了，在有一点希望的时候，终于释放了自己的情绪，再也不像之前将行就木一般。
长欢过去抱着桂婆婆，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单薄的肩膀，也没说话。
长生见两人抱在一起，也凑过来一起相拥。
“都是好孩子。”桂婆婆擦了眼泪，准备中午饭多煮一点，家里也好久没有进项，吃饱一点庆祝一下。
桂婆婆走后，只见长欢在怀里拿出手帕，有香味从里面传来。
“姐姐，吃！”
“马上给你吃，长生乖乖的哟，以后姐姐经常给你带糕点，咱们要活的长长久久！”
“好！”
每天做糕点，总有一些边角料，以前都是李家人自己吃，现在基本都分一半给长欢，长生太需要细粮补一补了。
其实桂婆婆都知道，每次长生吃过糕点，都吃不了多少饭食，怕给他们压力，只做不知。
对啊，拒绝李家，再知礼又如何，如果连长生的命都留不住的话，那么她这个老太婆可能也活不下去了。